2.
顧遲坐起來,準備去把顧希銘接回家。
他當時被前男友拉住走不了,極其無奈地開始與對方磨嘴皮子,等回過神來,小朋友已經和嚴易辰一起消失了,還收到了嚴易辰的一條短信。
“銘銘餓了,我帶他出去吃飯,”嚴易辰說,“不能讓他聽到你們那些惡心的東西。”
顧遲稍微放心一點,一抬頭,又看到前男友在盯著他,還扯著他的袖口不放。
前男友說:“我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怎麼瘦得骨頭都快沒了。不過以前抱起來也很硌人。”
“先生。”前台問他,“需要給您辦理入住嗎?”
“哦對,”前男友這才想起來,“應該是訂了房的,名字是周齊。”
他卻朝顧遲伸手:“你的身份證也給我一樣。”
顧遲後退一步:“我幹嘛要給你?”
“因為現在住酒店一人一證,”前男友耐心解釋,“我很遵紀守法的。”
“我自己有家。”顧遲說,“不用住酒店。”
“你邀請我去你家嗎?”周齊覺得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再辦一下退房。”
“你不要再裝聽不懂人話了。”顧遲覺得跟前男友說話實在很累,比和幾歲的小孩相處還累,“我們已經……”
顧遲的話沒說完,因為前男友突然抱住了顧遲,他的下巴貼著顧遲的後頸,像小動物一樣蹭了蹭,顧遲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見聲音:“我剛剛都那麼暗示讓你抱一下了,你怎麼這麼不主動。”
顧遲:“……”
“你陪一下我吧。”前男友說,“我很想你的。我有時候經常晚上做夢夢到你,要麼枕頭濕了,要麼床單濕了。”
“……你不要突然抄襲斷背山。”顧遲有些無奈,可是前男友還是不鬆手,讓他的肋骨都有些疼。
顧遲想,這周圍都是商圈,還有個小型兒童樂園,足夠讓顧希銘玩上一陣,趁這個時間,和前男友上去坐一會兒,也不是不行。畢竟這麼久沒見,他對前男友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像一不小心就給陪到床上去這種事情,非要說自己沒有預料到,未免也太虛假了一些。
顧遲一邊穿衣服,一邊給嚴易辰打了個電話,嚴易辰催著他快過去,說要趕高鐵回去,時間快到了,又抱怨了一番,說飯都吃完了顧遲還不過來結賬。
前男友卻跟在後麵問:“你去哪兒?”
“去接孩子,拖太久了。”顧遲說,低著頭把圍巾係上,沒有看到前男友陰沉了一秒的臉色。
“喂,”前男友叫他,“留個電話。”
顧遲歎一口氣,還是說給了前男友聽。
“我會經常來找你複合的。”前男友說,“我對你這麼癡心不改,我知道你特別感動。”
“……”顧遲再次陷入失語,推門走了。
到了餐廳,嚴易辰果真坐在那裏還沒有結賬,顧遲又去結了一筆賬,嚴易辰自然挺高興:“弟弟這麼客氣還請吃飯,破費了。”
“沒事,”當著小孩不能吵架,顧遲冷冰冰地說,“比起錢,還是要臉更重要。”
嚴易辰笑笑,沒再說什麼,反正馬上要走了,他隻要得到兒子的好感就夠了。捏了捏顧希銘的臉:“爸爸要走了,給爸爸做個飛吻。”
小孩做了一個飛吻,他又說:“這幾天開不開心?”
“開心。”顧希銘說,“爸爸我困了,要回去睡覺,爸爸拜拜。”
嚴易辰這才走了,他前腳一離開,後腳顧希銘就不困了,對顧遲說:“我還想再去玩一會兒蹦床可以嗎?剛剛沒玩幾分鍾,爸爸就說餓了去吃飯。”
顧遲便又給他付了一次錢,坐在外麵的休息茶座,看一群小孩在蹦床上越跳越高,而家長們隻能在外麵玩著手機,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讓他些微體會到了一點當同性戀的幸福。
“哪個是你的孩子?”旁邊有個人坐下來,在問顧遲。
顧遲指了指:“那個穿黃色褲子的,其實那是我的……靠,你怎麼又來了?”
前男友:“難道還能是路過嗎,當然是專門過來的。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又沒聾。”
“其實你真的約炮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前男友自顧自地點了兩杯飲料,“可以理解,沒有我在身邊,你也隻能找些三流貨色充數了。”
“那真是謝謝你哦。”顧遲說。
“我就是這樣癡心不改。”前男友繼續講。
顧遲又忍不住抬眼看前男友,這個人繼承了他母親的好皮囊,五官有著超越了性別的豔麗,顧遲學的是理科,並沒有太多的文學內涵,隻是覺得好看,可能會很適合許多寫美人的古詩。
當然,這隻是在前男友不張嘴的情況下。一旦打破寧靜,顧遲隻會想出來一句:美人為何要說話。
美人似乎總是該有點疏離感的,那種隻可遠觀的可望不可即,才讓人念念不忘。而前男友明明不是這種類型,他隻會說: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