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周晟說,他弟弟不笨,隻是有點不聽話,顧遲卻有些不太相信。他這半年來也積累了一些經驗,大部分的家長都不會承認小孩有問題。就算沒有智商問題,也有可能是多動症或者孤獨症,需要經過行為矯正才更有利於成長。
更何況聽周晟描述出來的樣子,這小孩的成長環境也不太健康,他很想建議周晟帶他弟弟去看看醫生,卻不太清楚這位先生的脾氣如何,會不會聽完把他從車上扔下去。
“暑假我定了回去的車票……”顧遲的話還沒說完,看見周晟的手機亮了起來。
寫的名字是“弟弟”,看來就是周晟剛才說的那個人了。隨便看別人的手機是不對的,但是顧遲一不小心,被那張設置的頭像吸引了目光。
看起來是胡亂拍下的正麵,被拍的人還有點不願意,一隻手想擋住鏡頭,另一隻手遮了眼睛。但即使是這樣,依然可以看出不俗的相貌。
以及年齡,看起來起碼十六七歲了,如果真有什麼病需要矯正,那也已經有些晚了。
人總是不太公平的,就連同情心這種東西,也會選擇區別對待。看到這般模樣,就會有一種憐惜湧上心頭,會讓顧遲想:這麼漂亮的小孩,如果真有什麼病,那也太可惜了。
“我在外麵,”周晟在接電話,“這時候你怎麼不在學校?”
那邊不知道是給予了什麼回答,讓周晟的語氣變得無奈:“可是如果你的高中讀不完,你就會變成一個隻有初中學曆的半文盲。”
他這樣的指責很顯然沒有生效,因為馬上就告饒:“好好好,我搞錯半文盲的定義了。”
他又安撫了幾句,掛了電話,試圖用食指撫平皺起來的眉頭:“下學期就高三了,他們學校不準備放暑假,繼續上課,他跟老師吵起來,還自己跑回去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勸回去,”周晟故意這麼說著,車已經緩緩停下來,“你是不是到了?快下車吧。”
顧遲下了車,他又想想,對周晟說:“周總,可以等我期末考結束嗎?”
回去跟室友說了這事,室友很迷茫地問他:“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還有什麼事?”顧遲反問,“忘了給你抄筆記?”
“錢啊!”室友痛心疾首,“怎麼人家連錢都沒說給多少,你就上套了啊。那這樣吧,我有個表妹也需要補習,麻煩你每天晚上去給她上課,我一定會給你報銷兩塊錢公交車費。”
“我也不會一直去的。”顧遲說,“就是去看看他弟弟到底什麼情況。”
也順便看一看,那雙被擋住的眼睛是什麼樣子。不過顧遲覺得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不那麼好看,也是該一視同仁的。
“我靠,”顧遲拍了拍腦袋,“你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我好像還真有事情忘了問。”
他居然忘了問問周晟,他那個弟弟到底叫什麼名字。
周晟並沒有給顧遲留下聯係方式,讓助理記下來了顧遲的手機號,跟顧遲說了句祝他考試順利,就讓司機開車走了。搞得顧遲現在想問,都找不到人。
“他說不定就是忽悠你呢,跟你說了周家是獨子,哪有什麼弟弟。”室友說,“你還記得你一到學校就被騙了五十塊錢嗎?有人跑來推銷什麼大一要用的東西,我們這一排寢室,就你買了,回頭還發現是壞的根本用不了。”
“一年了,你怎麼還拿這個事來說,”顧遲斜了室友一眼,“有這閑工夫,去看你的八卦吧,還能發揮你唯一的作用。”
也不知道室友是當了真還是閑得蛋疼,過了一會兒,居然真的來跟顧遲說:“我剛去問了我表姐,她以前在正信集團的一個公司當過行政。她說老周總的確隻有一個兒子,不過一直傳說他有個私生女,一直沒認回來。”
靠,怎麼從內到外,關於性別的問題全都傳得這麼不對。
顧遲不禁開始懷疑,這名未曾謀麵的高三學生,怕不是為了認祖歸宗去做了變性手術,才會精神變得有點不正常。
如果這樣的話,可不是他能涉獵的領域了。
等等,未成年人可以做手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