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慕雪
進來的時候，發現她正坐在梳妝台前，從銅鏡中很明顯看到她紅腫的雙眼，雁兒心裏一酸，過去安慰：“小姐，別哭了，不值得……”
“嗯。”幹澀地發出一個音節，拿帕子仔細地擦拭著眼角，又撲上一層厚厚的粉，蓋住臉上的酸澀，就算難過，她也不要讓那些人看了笑話。
“小姐，皇上這個時候找你……會不會，沒安好心？”雁兒一邊幫她梳頭，一邊垂著眼睛，看著地麵。
小姐已經夠難過的了，可皇上偏偏這個時候讓她進宮，不是為了慕雪那個賤人被打的事，肯定就為了九王爺和那個賤人昨晚……
想到慕雪，不由得咬緊了牙，在心裏啐罵：不要臉的狐狸精，雪國又不是沒有男人，幹嘛非跑到我們大秦來搶王爺？
蘇羨染麵上平靜，“他能有什麼好心？”
若不是他和慕雪串通一氣，鈺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那……小姐，我們不去？這裏好歹也是王府，就說小姐身子不適，皇上也沒辦法。”
“總歸是要麵對的。”眼睛瞥了一眼床上的那人，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無痕”也是要趕快解去的，與其在王府等著，還不如主動回擊。
銅鏡裏，精致的麵容上已經看不到一絲的憔悴和頹然之色，美眸沒有半點波動，卻有著一縷極淡的情緒流露出來，轉瞬即逝。
宣旨的崔公公已經在大廳候著多時了，見她出來，態度傲慢，高昂著頭，不屑地看著她，將手中提著的明黃色的聖旨朝前一扔，喝斥道：“皇上都等得不耐煩了，王妃還磨蹭什麼？”
雁兒神色一變，正欲出手，卻聽得蘇羨染輕喝一聲：“來人。”
氣勢更甚之前與慕雪叫板那刻，雁兒深知小姐已經不再忍讓，於是冷笑著看著那不知死活的崔公公，退在了一旁。
崔公公被她淩厲的之勢也嚇到了，但想著，他是皇上的人，難不成她九王妃還敢動他不成？態度越發高傲了。
兩個侍衛過來，行禮，齊聲道：“王妃有何吩咐？”
她一個冷眼掃到崔公公的身上，道：“對本王妃不敬，也就是不將九王爺放在眼裏，拉下去砍了。”
崔公公氣焰囂張，聽她如此講，本來是被嚇到了，可還是冷笑了一聲：“哈哈，王妃，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咱家好歹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你敢對咱家不敬，就是對皇上無禮……”
然而，還沒說完，麵色已經變了，他雙手被人鉗製住，動彈不得。王府的侍衛自然聽從蘇羨染的吩咐，將他製住了。
“九王妃，你好大的膽子，咱家是奉命前來傳旨的，你……”然而，眼睜睜地看著蘇羨染將聖旨從他手裏奪過來，直接在他麵前燒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蘇羨染一邊燒著，一邊重複著他先前的話，而後道：“可還有一句是‘關門打狗’。”
而後，又看著在場的幾個侍衛以及管家、雁兒，道：“以後都給我注意些，別讓他們以為我們九王府都是任人欺負的無能之輩。你們，好好守著王爺和王府，在本王妃回來之前，不準有任何差錯。”
“是。”響亮的一聲，幾乎貫穿了整個王府。
他們見她態度堅決，也十分堅定，王爺還好好的時候，王府就一向我行我素，他們本來就擔心，一旦王爺倒下，那些人會將主意打到他們的頭上，現在倒是不用有任何顧忌了。
宮門前，看著馬車上下來的那一道倩麗的人影，剛下馬的人心裏也是一陣感慨：蘇羨染，如果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你會不會後悔當年那麼決絕？
“你，還好嗎？”
抬頭，見是他，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個“還好”。不想與他同行，隻想盡快離去，然而他卻跟著她，幾步趕上來，擰眉：“你怎麼是一個人進宮的？奉命前去傳旨的崔公公呢？聖旨呢？”
蘇羨染停住腳步：“你什麼意思？”他現在算是關心她，還是來看笑話的？
看著她的樣子，他頓時明白了，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你就不怕我父皇怪罪？你也太大膽了。”
冷笑：“這有什麼不敢的？想打我們夫妻的主意，自然要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軒轅浩宸微愣，夫妻二字，聽上去有些刺耳了，同時低頭，認真地打量著她，細看時才能發現眼中掩飾出來的倦意，但麵上是堅定。
蘇羨染，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值嗎？
此刻，他承認自己發瘋般的嫉妒，當年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長，那個時候，隻知道她一心放在別的事情上，兩人聊得幾乎都是江湖，根本就不像尋常的情人，而她每次出門必是男裝，在一起的時候，連牽手都不能，還隻能以兄弟相稱……
如今看到她和軒轅寒鈺的感情有如濃蜜，心底的醋意一直在胸腔內翻滾著。
半路無語，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心裏的話問了出來。“染兒……”
蘇羨染道：“秦王，還是以禮相稱吧。”
“弟妹”兩個字他是萬萬叫不出口的，仍是堅持自己的叫法。“染兒，我隻問你一句話。”
蘇羨染擰眉，但是聽他說隻問一句，卻又釋然了，軒轅浩宸本性不壞，不過是追求不同罷了。
見她不說話，便明白了答案，問道：“你後悔嗎？”
蘇羨染搖頭，但又覺得這個動作不能表達她的內心想法，於是道：“軒轅浩宸，你與他最大的不同，便是在感情上，不懂得爭取，隻是一味地聽從別人的安排。”
他冷笑：“爭取了又如何，結果還不是一樣。”
就像這次，軒轅寒鈺要娶她，而且隻娶她一人，父皇不肯同意，想盡辦法拖延、拆散他們，到了此刻，終於得逞了。軒轅寒鈺被迫娶雪國公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蘇羨染輕微地搖頭，不再理他，朝著華清宮走去，很多事情，不爭取一把，又怎知是輸是贏？
隻是，在華清殿門口的時候，卻又遇到了軒轅浩宇和藍如煙。
軒轅浩宇隻是極淡地掃了她一眼，藍如煙卻是抿唇看著她，不語，她這樣的境遇，的確能夠引起別人的同情。
“兒臣（臣妾）參見父皇。”
蘇羨染在最後兩個字上麵停頓了一下，但看著一旁這麼多的官員，還是叫出了口。掃視了周圍的人一眼，發現她爹也在，賢妃和軒轅恪坐在最上麵，慕雪臉上帶著素白的麵紗，坐在他們的下方，而她的身後，還站著烏蒙和烏克二人。
軒轅恪看到他們一起來了，竟然有些吃驚，蘇羨染抬頭看著他，沒有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吃驚？也就是說，他們三人不是被軒轅恪召過來的？那麼他們……尤其是軒轅浩宇和藍如煙，按理說，鈺逼死了皇後，他們不該恨他嗎？蘇羨染在心裏好奇。
“都平身。”他沒有關注軒轅浩宇等人是來幹什麼的，隻是將視線定在了蘇羨染的身上。“染兒。”
“臣妾在。”
“鈺兒在上次的瓊華宴上公開了身份，原來他就是雪殤山莊的莊主。”在眾位大臣麵前，他裝出一幅父慈子孝的樣子。“朕有子如此，深感欣慰。”
一旁的大臣齊聲附和：“恭喜皇上，九王爺實是可塑之才。”
隻有蘇煥清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抿唇不語，以前總是忙於國事，沒有時間照看他們姐弟，已經有些後悔了，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皇上有心為難，而他不過是一個臣子。
蘇羨染道：“多謝皇上誇獎，若他聽到，應該會很高興的。”盡管不想這樣廢話，還是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她想看看，軒轅恪要耍什麼花招。
慕雪站起來，朝著軒轅恪恭恭敬敬地行個禮，道：“皇上，九王爺優秀如斯，正是慕雪喜歡的人，皇上，慕雪此番來大秦，就是為了找他，我父皇也同意我們雪國與大秦聯姻，完善兩國之間的關係。”
在軒轅恪的麵前，她的禮數十分周到。
不等軒轅恪點頭，蘇羨染道：“慕雪公主，你可別忘了瓊華宴的規矩，我贏了你，你已經沒有資格要求賜婚了，還有，我們在比賽之前可曾打過賭，還有字據為證。”
慕雪一時得意，差點將這事忘了，聽到她的反對，麵色僵了一下，不過旋即恢複了正常。“嗬嗬，也是，我們雪國人也一向說話算話。”
“不過皇上，慕雪還有一件事情相求。”
軒轅恪點頭：“你想求什麼？隻要是合理的條件，朕都會答應。”
她麵上綻放著華麗的光彩，有些自得地朝著蘇羨染看了一眼，跪下，道：“慕雪求皇上做主，成全我和九王爺。我們兩人是兩情相悅的。”
在場的大臣幾乎有一半都吸了口氣，九王爺和她兩情相悅？怎麼都沒有聽說過？不過九王爺對右相府的那丫頭倒是真的，不然上次也不會在大殿上立下軍令狀去了蒼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