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會錯
石綺蘭妝容已毀,頭發淩亂,衣服上也有破損,還沾著泥土和月季花葉,模樣十分狼狽。
軒轅寒鈺語氣不善:“若是不能道出個正常理由來,數罪並罰。”
石綺蘭微微咬唇,倔強地抬起頭看著他,道:“臣女是武威將軍之女,今日是特意和楚郡主過來拜訪太皇太後,隻是在出宮的路上,遇見了皇後,想給她請安,隻是不想,跪了半個時辰才起,因此雙腿發麻,起身的時候頭暈……”
她的意思,正是因為跪了半個時辰,才體力不支,以至於跌倒,所以這事怨不得她,哪怕今天蘇羨染被她傷到了,也是自己活該,還有,如果軒轅寒鈺夠公正的話,就該治蘇羨染的罪:畢竟她們是過來請安的,她憑什麼要讓她們跪了那麼久?
就算是皇後,也不該這麼做,何況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蘇羨染就是故意的。
所以在她看來,這件事不管怎麼說,有錯的都是蘇羨染。
軒轅寒鈺寒眸一閃:“是麼?”
“是的,楚郡主可以證實綺蘭的話。”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要楚詩琪為她作證。
楚詩琪知道軒轅寒鈺也不會拿蘇羨染怎樣,暗中嘲諷石綺蘭不自量力,卻也隻得道聲“是”。
她也很想知道,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軒轅寒鈺朝著蘇羨染看了一眼,她無辜地聳肩,“我在想事情,不知道她們來了。”
他覺得好笑:“想什麼這麼出神?”
心裏早就有了答案,沒有等她答話,又陰厲地看著石綺蘭:“簡單的跪姿都不會,看來,朕有必要讓人教你了。”
公公聽見他的話,立刻召喚來一個老嬤嬤,老嬤嬤神情嚴肅,飽經風霜的臉上鐫刻著深深的歲月痕跡。一雙眼睛雖然模糊,但裏麵卻閃露著精光,盯得人全身發麻。
石綺蘭大驚失色,急忙解釋:“皇上,不是這樣的,是因為皇後讓臣女跪了太長時間,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不該跪皇後?”雁兒語氣怪異。
“不……不是這樣的。”越發覺得冷了,說話也開始顫抖著。“皇上,臣女知道錯了,臣女知錯。”
雖然這麼說,可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這件事明擺著就是蘇羨染不對,可皇上卻還護著她,擺明了處事不公。
軒轅寒鈺道:“皇後是一國之母,見她行禮理所當然,來人,好好教她禮儀。”
楚詩琪隻是靜靜地看著,並不發表意見,也不曾開口為她求情,早就勸過她了,不要和蘇羨染鬥,是她偏不聽,要去觸軒轅寒鈺的逆鱗。
想不到軒轅寒鈺居然這麼維護她,連明擺著的事都不管,看來以後得小心他們了,尤其是蘇羨染,她可一點都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安靜與淡然。
不過,心裏卻是有了一絲的羨慕,同樣是皇帝,軒轅寒鈺可以這麼護著蘇羨染,那麼那個人會不會也有一個值得他這麼對待的人?
蘇羨染拉著他的袖子,輕聲道:“算了吧,她也是無心,我亦無心,聽說她還是石將軍的女兒,看在石將軍的份上,也就罷了。”
石綺蘭看著她一臉真誠的樣子越發記恨她了。
哪知,這一回他連她的話都不聽。
“傳朕口諭,石棟教女不嚴,免去大將軍之職,貶做先鋒。”
石綺蘭臉色瞬間變蒼白,她爹可是這次攻打西岐的主力軍統領啊,皇上還說今晚要為他舉行慶功宴的,就因為她得罪了蘇羨染,爹的所有的功績就這麼被他抹去了?
“皇上,是綺蘭一個人的錯,與我爹無關啊……”小臉上滿是恐慌的淚水,要是讓爹知道了,指不定該怎麼傷心,懲罰她呢?
軒轅寒鈺已經帶著蘇羨染走了,雁兒嘴角輕揚,從她的身邊走過,還不忘了說一句:“石大小姐不是想進宮麼?以後給皇後下跪的日子還不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也不怕叫人笑了去?嬤嬤就好好教教石大小姐宮裏的規矩吧,還有,皇上最討厭衣衫不整的人了,讓人好好給她梳洗梳洗。”
“怎麼,吃醋了?”軒轅寒鈺帶著笑意看著她,順手摘下路邊開得正盛的牡丹花,插進她的發間。
牡丹貼麵,互相映襯,越看越覺得人比花嬌,不由得笑彎了嘴。
蘇羨染撇嘴:“哼,還不是因為你啊。老遠就聽到她們說,進宮、納妃什麼的,不給她們一些小的懲戒,還真當我這個皇後是擺設?”
他笑:“你自然不是,不過既然出手,就下重些,僅踢了一腳,出氣了嗎?”
“原來你都看到了?那你怎麼不幫她們?也不怕落了別人口實。”
“我要幫的,自然是你。”
“可這次,的確是我不對啊,我故意讓她們跪了那麼長的時間,她們對我有怨是正常的,尤其是那個石綺蘭,她本來就不服我,我那麼對她,她想報複我是應該的。”
軒轅寒鈺道:“可是有誰能夠鬥得過你呢?故意留出破綻讓她們看出來,再試探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