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

“娘娘,是皇上來了嗎?”兩人欣喜地問她。

蘇羨染搖頭:“不是。”

她們臉上同時滑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但隨後,小臉上卻是堅決:“娘娘,待會兒不管怎樣,您帶著小太子走吧,我們姐妹斷後。”

蘇羨染輕歎一聲:“一起活著吧。”此刻想走卻也是走不了的。

青衣當即跪下,再次請求道:“娘娘,您手裏不是有他的解藥嗎?您不用為了我們姐妹二人而以身犯險……”

蘇羨染示意藍葉將她扶起來,苦笑無語:“傻丫頭,我是騙他的,出宮的時候匆忙,哪來的毒藥?”

若是以前,她也是毒藥不離身的,可是自從有了孩子之後,若再放毒藥在身上,就不安全了,今天出宮,也隻是覺得心裏憋屈,想出來透透氣,何曾想到會遇上祈淵的人?

青衣、藍葉同時長大了嘴,原來娘娘都是騙他的,可祈淵為什麼會信呢?

“停車,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馬車已經停穩了,外麵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嘈雜,似乎有一大群人朝著這邊走來。

皇上封鎖城門了?

兩個丫頭在心裏大喜。

然而,車簾突然被掀開,隻露出了半張臉來,祈淵低聲道:“若不想這麼多人都死於非命,就不要出聲。”

緊接著,簾子被放下,外麵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在下是奉皇後娘娘的命令,出城辦事的。”

蘇羨染臉色一沉:該死的祈淵,他可真會找借口。剛剛還在威脅她,現在就借她的身份出城了。

隻要她說話,外麵的人都得死,他就算在城門口大開殺戒也要出城,而軒轅寒鈺根本來不及阻止他。這裏能夠攔住他的,也隻有軒轅寒鈺了吧。

守城的士兵似乎遲疑了一會兒,才問道:“皇後娘娘?可有信物為證?”

不知祈淵給他們看了什麼東西,兩邊的人立刻放行,“既然有皇後娘娘的口諭,你們可以走了,不過要速去速回。”

祈淵朝著她們的馬車走來,腳步聲近了,蘇羨染狠心,伸手在孩子的背上掐了一把,“哇”的一聲,睡得正香的軒轅輕塵猛地大哭起來。

“小塵乖,不哭不哭!”蘇羨染摟緊了孩子,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心裏默默地念著:孩子,別怪娘狠心,隻有這樣,你爹才能盡快找到我們。“小塵乖……”

果然,車上的動靜也令底下的人起疑,原本讓開的士兵又迅速圍攏過來,祈淵臉色微變,雙眸之中有戾氣閃現,但麵容卻是和煦。

“車上是什麼人?皇上有令,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不得出城。來人,請他們下車。”

蘇羨染穩住了聲音,一手輕拍著孩子,一邊說道:“孩子病得厲害,還是快走吧,去醫聖門求醫。”

隻是,孩子越發哭得厲害,哭得撕心裂肺,讓人心疼。

祈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心想著她若是敢透露信息,他就殺了這城門口的數百人。反正也不是他的臣民,他也不在乎。

守門的將軍聽說是去醫聖門的,知道當今皇後和醫聖門的關係,也終於相信了他們的話,立刻放行。

眼見著馬車出了城,將軍卻立刻吩咐一旁的小兵:“快去通知皇上,皇後出城了。”

小兵愣頭愣腦地走了,心裏卻是不解。

將軍目光一直追隨著那行人所離去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

軒轅寒鈺和南宮瑾風出宮之後,聯係暗衛,卻一直沒能聯係上,蘇逸凡得知情況之後,臉色大變,幾乎調動了雪殤山莊所有的人手在京城搜尋,才找到那間酒樓,隻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外圍隱蔽的地方,還找到四個暗衛的屍體,都是一劍封喉,手法幹淨利落,這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人才能做到。

“看情況,應該是有人帶走了她們。”南宮瑾風審視著周圍的情況道。

軒轅寒鈺的臉上已經看不見任何表情,墨眸的底色幾乎在一瞬間變成了金黃色,二樓上麵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這是那人有意留下的,他上前查看死者喉上的傷口,當即明白了來著是誰。

南宮瑾風得知之後,也大驚:“不是說他還在月城嗎?怎麼可能……”頓時明白了,說他在那邊平衡後宮關係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祈淵已經到了京城。

好一招金蟬脫殼!

蘇逸凡懊惱地垂下了頭,“姐夫,對不起,我……”

軒轅寒鈺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抬腳走出了酒樓,現在最為關鍵的問題是找到染兒和小塵。

南宮瑾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是祈淵為人太狡猾了,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此,不過從現在開始,雪殤山莊要時刻防備著他,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

蘇逸凡用力地點頭,立刻下去部署去了。

南宮瑾風出來的時候,卻見軒轅寒鈺站在酒樓門口迷茫地看著空曠的大街,不知道該怎麼找才好。

祈淵會將染兒帶去哪裏?

一點思緒都沒有,附近也沒有人注意到當時的情況,也許知道的人都已經被滅口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他該去哪找?

心裏無比的煩躁,他怎麼會想到,因為一碗避孕湯讓他們之間鬧了矛盾,如果她不願意喝,告訴他,他絕對不會逼她的。

“無憂,你先冷靜,現在著急也是沒用的。”

軒轅寒鈺雙手緊握著,眸中幾乎要變成血紅色,他大吸一口氣,問道:“各個城門可關閉了?”

他隻希望,他們還沒有出城。

“嗯,一有消息,會來通報的。”

話剛落音,就見有人過來說,城南有了消息。蘇逸凡也立刻趕來了。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城門口。

守城將軍立刻率領眾人迎接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和太子呢?”軒轅寒鈺沒有空閑理會別的,一來張口就問。

南宮瑾風知道他是急了,待他發話:“起來回話吧。”

“是。”

將軍便開始說當時的情況:“……孩子哭的時候,車上的女子不停地叫著孩子的名字,正好與太子重名,但後來推說要去醫聖門,隻是醫聖門並不在南方,他們南轅北轍,屬下覺得有問題,才想著通知皇上,但屬下不明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

軒轅寒鈺點頭,已經可以確信是染兒故意留下線索給他了,問清馬車離去的路線之後,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南宮瑾風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輕歎一聲,這哪裏像當初他認識的冷靜自若的雪無憂啊。不過,他也不敢保證,若是雁兒出了事,他會不會如同現在一樣冷靜。

“各位辛苦了,等皇上和皇後回來,一定會論功行賞。”南宮瑾風安撫人心之後,這才追了過去。

蘇逸凡並沒有同他們一起,而是返回了京城,召集人手。

祈淵能夠在京城帶走姐姐和小塵,他帶過來的人一定非等閑之輩,這個時候,他自然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出了京城之後,祈淵上了蘇羨染她們乘坐的那輛馬車,冰冷的視線一直看著蘇羨染。青衣、藍葉察覺他的氣息不對,立刻擋在她的麵前,以防止他突然出手傷到了她。

“你想通風報信?”祈淵質問。

蘇羨染拍著孩子的背,笑道:“小孩子本來就喜歡哭,睡醒了就哭,有什麼好奇的?我若真想通風報信,你攔得住麼?他真趕過來了,你能夠出城麼?而且你不覺得我是在幫你嗎?孩子哭了,要不是我說了一句‘醫聖門’,你以為他們會讓你出城?”

軒轅輕塵還在嗚咽著,也許是哭久了,聲音有些沙啞。

祈淵冷哼:“就算他追來了,我會怕他嗎?”

蘇羨染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反倒是他來了興致,問道:“你曾經是醫聖門的門主,那你怎麼忘了,醫聖門並不在京城的南方?”

蘇羨染淡定地說道:“哦,是嗎?我還以為我是門主,說出這個來,他們會信你之前的說。”

祈淵突然笑了:“好吧,就當你在幫我,幫我引軒轅寒鈺過來。”

而後又抬手,朝著蘇羨染的頭過去。

青衣、藍葉立刻阻擋,然而動作卻被他震開了,蘇羨染剛好瞥到了他手中的東西,也就沒動,任他將東西插在了她的發間。

“百鳥朝鳳簪?”突然明白了當時那個將軍問他有什麼信物的之後,就答應放行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祈淵含笑點頭,對於她沒有反抗的舉動很滿意,笑道:“不過這個是我們祈月的,樣式與大秦不差分毫。”

“那是當然,我可還記得,當初祈月還隻是大秦的一個附屬國,要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如今我們大秦的東西,也算是物歸原主了。”蘇羨染將剛插好的金簪取下來,又自己插了上去,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他,卻見他的臉色黑了。

她句句話戳中他的痛楚,不讓他難堪才怪。而且一句“物歸原主”,就將這隻百鳥朝鳳簪占為己有,差點沒將祈淵氣得吐血。

他原以為她接受了鳳簪,卻不想她直接說成是她的了,還取下來重新戴上,分明是嫌棄他了。

手指的關節發出咯咯的響,嗤道:“祈月早與大秦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是兩國並列。你頭上的,是我祈月皇後的信物。”

蘇羨染沒有理他,反而笑道:“如你所說,你將你皇後的信物給我,就不怕回去之後引來禍端。”

祈淵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反打趣般的看著她,笑道:“我沒有皇後。”所以才會將鳳簪送給她。

蘇羨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免有些好奇。

也沒有過分關注過他的消息,隻是偶爾幫軒轅寒鈺一起看奏折的時候才會知道一些他的事,不過也都是戰場上的事情,與他後宮無關。卻沒有想到,他的後宮,皇後之位還留著。

祈淵繼續看著她,眸中如一汪藍色的湖水,閃著瑩瑩的柔光,語氣也是出乎意料的溫柔:“我的皇後之位,為一個人留著。等大秦和祈月合為一體之後,這鳳簪才算物歸原主。”

蘇羨染順手將簪子拔下,笑道:“也是,等他真正收複了祈月之後,這東西才屬於我們大秦,隻是現在我不需要。”

正準備將鳳簪給他,然而他卻突然起身,馬車也在這個時候停下,蘇羨染身子一歪,青衣、藍葉兩人同時出手將她扶住,而祈淵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便拭目以待吧,我說過,我不會怕他,更不會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