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宜貞二話不說,一隻手端著餐盤,另一隻手直接上前把鄭嬤嬤拉開。
在她詫異的視線裏,蘇宜貞指了指她的側臉,“腫了,去擦藥。”
完全是不由分說的命令式語氣,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卻跟之前那個看起來隨和好說話的大家閨秀截然不同。
她身上帶著一股鄭嬤嬤以前很熟悉的氣息——
那是天生的屬於上位者的氣息。
等到鄭嬤嬤反應過來的時候,蘇宜貞已經端著飯菜進了屋子,門已經被她關上了。
這……這可怎麼是好?
這位蘇小姐可是那位可怕的少帥的未婚妻啊,陛下也沒見過她,萬一傷到了她,這事情可就沒法收場了!
鄭嬤嬤在屋外幹著急,趴在門上也聽不見裏頭有什麼大的響動,隻能安慰自己沒聲音就是好事。
而門內,蘇宜貞步履從容的躲過各種砸過來的東西,將飯菜放在了桌上。
此時外頭的天已經基本上全黑了,閣樓裏沒點燈,光線極暗。
要不是她五感比常人好,不被那個小皇帝砸死,也要摔個夠嗆了。
她走到一邊點燃了煤油燈,眼前這才算亮堂了許多。
然後隨著室內亮起了光,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驀然間在不算大的閣樓內炸開了。
小孩子的聲音本來就尖細,尤其是尖叫的時候,那個穿透力似乎能把人耳膜刺穿。
蘇宜貞低低罵了一聲,準確的找到窗邊角落裏縮著的小身影,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這個熊孩子差點被把她震聾!
屋外的鄭嬤嬤聽見叫聲之後,十分焦急,“怎麼了!?阿貞小姐?”
她推門就想進來,結果被蘇宜貞一聲嗬斥止住了動作。
“不許進來!”
那聲音不算大,但是威嚴十足,透著凜冽的寒意,讓鄭嬤嬤推門的手生生頓住了。
蘇宜貞這才冷淡的看向在她手底下不停掙紮的小崽子。
他雖然身體瘦弱矮小的厲害,但掙紮的盡頭卻活像是個小豹子,精神得很。
蘇宜貞沒辦法,隻能將他禁錮在懷裏,一隻手捂著他的嘴,另一隻手鉗製住他兩隻細痩的手腕。
“薑、朝、生。”
她一字一句念著他的名字,打量著那雙憤怒驚恐的眼睛。
“我可以鬆手,但是你不許再尖叫,懂麼?同意的話眨眨眼。”
薑朝生不情願的點點頭。
蘇宜貞慢慢鬆開了他。
然而剛一得到些許自由,他就噌的一下竄起來想要抓她的臉。
她哪裏會讓他得逞?直接一個掃堂腿將他絆倒,一腳把他踩在地上。
“下賤的狗奴才!”他趴在地上憤怒的尖叫,“竟敢如此對待朕!”
“醒醒吧,前朝早亡了。”
蘇宜貞不客氣的把他兩條手臂折在背後製住,席地坐在他旁邊,“現在是新社會,我打一個對我出言不遜的熊孩子而已,沒人管得了我。”
“你敢對皇家不敬!”小孩兒憤怒的聲音裏摻雜著哭腔,“我要治你的罪!砍你的頭!”
蘇宜貞微微俯下身子,在他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著,“要不是我這狗奴才,陛下你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