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拿眼睛看就能記得住啊？”
蕊兒看眼姐姐，再看眼二伯，不拿眼睛看那怎麼學，她們又沒紙筆，
“奶，那怎麼辦？”
宋氏拿出剛掰的樹枝，“你們也跟著在地上寫一寫畫一畫唄，”對兒子說，“你大哥用過的紙，我看好些空白的地方和背麵都還能用，你等會兒去看看能用就將就用吧！”
“行，”
蕾兒不想接過屬於她的樹枝，一臉嫌棄學個字還得在地上寫，也太寒酸了吧！
“奶，我能不學嗎？”
“你說呢？拿著，”
“哎呀，”結果樹枝，老姐姐妹妹都在跟著一筆一劃的在地上寫，拿著樹枝左戳右戳。
“花小蕾，”
“嗯？”望著要嚴肅的父親，
“讓你幹活，你難得動，現在就讓你跟著學幾個字你也偷懶，皮癢啦！”
“爹，這學來有什麼用啊！你都說了我們村都沒有姓錢的。”
“那你想學什麼？”
蕾兒認真的想了想，“我的名字，奶的名字，一家人的名字，”
花誌武覺得也是，既然學字對她們而言隻是不做睜眼瞎，那就從身邊的學起也不是不行。
“朵兒蕊兒你們覺得呢？”
朵兒壯壯膽，“爹，我覺得二妹說得有道理，從我們接觸的東西開始學挺好的。”
蕾兒找到統一戰線的人，開心的等著父親答應，
蕊兒想了想還是沒把自己想法說出口。
“那行吧，就先學名字，”用濕帕子擦掉木板上的幾個字，重新寫上：花朵、花小蕾、想了想還是寫上了花芯蕊。
“這是朵兒的名字，花朵。這是花小蕾，這是花芯蕊，”
花芯蕊，這三個字蕊兒已經很久沒聽過了，“二伯我的大名到底是什麼啊？”
當初她明明聽見過別人叫她花芯蕊，後來娘告訴她，她叫花小蕊，二姐生氣叫她花芯蕊的時候，娘都氣得犯病了，現在二伯怎麼又說她叫花芯蕊，蕊兒糊塗了。
花誌武想娘跟她說，大嫂走的時候很後悔沒有去看過舅舅，到處一直責怪舅舅，連蕊兒的名字都不願意再提，如今她應該是不會再計較這些了吧！
“花芯蕊和花小蕊都是你的名字，花芯蕊是你外公給你起的名字，族譜上也是這個名字。花小蕊是你爹給你起的名字，懂了嗎？”
“哦，”不明白的地方還有很多，但是她沒再問。
重新回到課堂，“你們自己的名字肯定是要會的，這是最基本的，不要以後簽什麼合約公文，還按手印。”
“嘿嘿，”蕾兒想到，每次官府來收稅糧的時候，隻有幾戶人家是簽名字，大多數人都是畫個紅圈圈再蓋個手印，她們私底下都叫誰誰誰是大圈圈，誰誰誰是小圈圈。
“笑什麼，”瞪眼閨女，繼續說，“名字也不是可以亂寫的，要是有人寫了欠條讓你們簽名字，你們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去了，就是被騙了。”
“為什麼？”三雙大眼睛把他看著，
“你一但簽了就代表承認了，告訴你們是怕你們小不懂事，被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