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蕊兒，起來了，”
透過牆上的窗戶，天都還沒怎麼亮呢，“奶，怎麼這麼早，”
“早什麼早，今天的事多著呢，”
“哦，”
宋氏給蕊兒穿上衣服，朵兒也起了，
宋氏去二房敲敲門，“老二，老二，”
“噯，”
“起來了，把蕾兒叫起來，”
“好，”林氏應著，
“小荷啊，你要是不想起就再睡會兒，”
“沒事兒，娘，”
“那行吧，趕緊的，飯快好了，”
“噯，”
宋氏回廚房，揭開鍋蓋，攪合攪合，把萵筍葉切碎，等粥熬好了，放下去，撒點鹽，撬上一坨豬油拌進去，
“朵兒，來搬碗，”
“好，”
朵兒幫妹妹洗漱完，帕子擰幹掛起來。
二房屋裏，林氏輕聲喊著閨女，這丫頭最愛睡懶覺，叫不起來估又要被罵
蕾兒翻身繼續睡，林氏看丈夫在整理被窩，彎下腰靠近閨女，
“蕾兒，起了，再不起你爹要罵人了。”
花誌武聽著，看眼妻子，笑道，“我有那麼嚇人嗎，我就說閨女怎麼跟我不親呢，你整天那我嚇她，她能不怕我嗎？”
“什麼就是我那你嚇她，你自己想想，蕾兒長這麼大，你這個當爹的抱過她沒？平時又沒誇過她，有事就凶她，她不怕你，怕誰？”
“我……”花誌武一時語塞
“朵兒小的時候，你還抱過她幾次，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就是蕊兒……”林氏看眼閨女，眼睛還緊閉著，放低聲音，“蕊兒小時候你不僅抱過，長大了你都還抱過呢，怎麼遠的香近的臭啊，”
“說什麼呢，那蕊兒不是咱閨女？大哥大嫂沒了，我們再不多照看著點，她不就真的成沒父沒母的孩子了，現在她小還不知道，以後長大了聽見別人的閑話，能不知道嗎，她不得記恨我們啊，”
“行了，行了，蕾兒該醒了，”林氏怎麼可能不知道丈夫的意思，以前把蕊兒送出去的時候，她覺得對不起蕊兒，就想著要多對她好點。大哥有能耐，又是夫子受人尊敬，她就覺得對不起蕾兒，讓她跟著這沒本事的父母。後來大哥出事了，大嫂又沒了，蕊兒就更讓人心疼了，那孩子又聽話懂事。慢慢的，因為蕊兒太聽話懂事，顯得蕾兒越發不懂事，蕾兒還是姐姐呢，婆婆整天罵蕾兒就算了，丈夫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是逮著孩子罵，怎麼了？大嫂養得好孩子，她就養不好是嗎？
“怎麼還沒起？”宋氏在門外喊，
“起了，起了，”
“趕緊的，飯都好了，”
“好，”
林氏晃著閨女，“蕾兒，快點起來，”
蕾兒迷迷糊糊揉著眼睛，“這麼早，起來幹嘛啊？”
“今天倒醒得快，”林氏笑著，把閨女拉起來，給穿著衣服，“今天掃屋子，全家都起了，你怎麼能還睡著，”
“哎呀，”掃個地就得起這麼早，
“聽話，不許哭，不許鬧，”林氏示意閨女看花誌武，花誌武配合著瞪一眼閨女，
蕾兒果然不敢吭聲了，配合著幾下穿好衣服。
“去洗臉，準備吃飯了，”宋氏見她們一家來了，把粥舀出來，擺好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