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言措突然醒了，睜眼看了下身邊，空空如也。
這麼晚，他去了哪裏？
疑惑間，她走了出來，就看到他坐在帳篷前，張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言措輕聲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在想什麼？”
看到她出來餘沐陽也沒有多震驚，往旁邊挪了下，給她一塊幹淨的地方。
“怎麼出來了，睡不著嗎？”
言措“嗯”了聲，“那你呢，這麼晚了還不睡。”
“你前麵說夢話了，一直叫著奶奶，我怎麼安撫都沒用，等你平靜下來了我才出來的。”
言措感覺有些丟臉，“我說夢話了？”
“對啊，是不是太思念你奶奶了，看你睡得也不安穩，眉頭皺著。”餘沐陽對她說夢話這件事倒沒有什麼所謂，畢竟他習慣了她睡覺四仰八叉的樣子，這算不上什麼。
隻是聽著她一直嗚咽著叫著奶奶，難免內心觸動，有些心疼她，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可以讓她好一些。
言措和奶奶感情深厚，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從前並不知道言措夢裏也會哭喊著叫著奶奶的名字，就像是一個不安的孩子。
言措撓了撓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有點奇怪：“夢裏麵我沒有哭呀，也沒有說話，難不成我說話的時候自己沒有知覺嗎？”
餘沐陽攬過她的肩膀，把她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頭，“看到你那麼難過的樣子，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感覺我好無力，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不知道怎麼樣告訴你，還有我。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有多少人離開你，你的身邊都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她是他年少時的執念，如今終於可以成真，天知道，他是多麼的幸運。
言措抱緊了她的脖子，像是撒嬌一樣，聲音柔柔的，還帶著些鼻音，“我知道呀，你一直都會在我身邊的，所以我從來都不怕。”
餘沐陽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了眼遠處，用手指給她看：“你看那是什麼？”
言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黃色的光一閃一閃的在動，她一下子反應過來，“是螢火蟲！”
餘沐陽看過去，她此刻眼眸晶亮晶亮的，幹淨澄澈，不染纖塵。
“嗯，喜歡嗎？”
“喜歡！”言措有些興奮，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螢火蟲了，從前在雲城，夜間經常可以看見螢火蟲，那時候自己貪玩，經常抓了放到瓶中，結果第二天就死了，還被奶奶訓了一頓。
奶奶說，螢火蟲向往自由，不能禁錮著它，隻要看一看它，就好了。
這往後的許多年，言措竟都再沒有看到過，可能是螢火蟲不願再被禁錮著，所以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有可能是自己無心觀察，忽略了。
此刻再見到，言措隻覺得有種時光境遷的感覺，過往的歲月在腦海中愈發清晰起來。
餘沐陽看她此刻欣喜若狂的樣子，朝著遠處走去，言措沒有喊他，有些期待他要做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過來，把雙手慢慢攤開在她眼前，言措看到了許多的螢火蟲，它們閃爍著光芒，在夜空中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