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嗯。向晚轉過臉看窗外。
八月的夏季，微風熏人。
譚雲春怕暈車，一直開著車窗，暑氣夾在風裏衝過來，吹亂了她的頭發，也吹皺了她的思緒。
眯起眼，她看著道路兩旁整齊的法國梧桐，尋找著那一絲絲從細碎的葉縫中漏出的像金子一般的陽光，突然理解了以前那些被家裏催婚後，終於無奈向命運妥協，選擇了一個可以將就的人過完將就的人生的姐妹。
誰又沒有無奈的時候呢？
向晚曾篤定地認為自己不會有那樣的一。
也篤定地相信自己的未來隻能由自己書寫。
可這一，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看著一張張麻木的麵孔，她突然想嘲笑自己當初稚氣的真……
“那的話，我也收回。”程正突然又淡淡冒出一句：“我不懂女孩子，並不知道那樣的話，是會令人難堪的。”
哪的話？
向晚看著他的後腦勺，一時沒回過神來。
“你需要的東西，我會盡力去給。”程正補充，“我想，我都可以試一試。”
試一試？
向晚再懵一秒，總算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
愛情。
他認為他不需要，而向晚需要的愛情。
可愛情，是物品麼？給出來就可以給出來？
向晚突然有一點想笑，這次是為他的真。
“程隊，是朋友就不要提這些……”
有老媽在身邊，她不願意糾纏這個話題。
程正從後視鏡裏瞄她一眼，眸底有刹那帶笑的光芒。
“行，聽你的。”
“……”
“我不懂的東西，以後可以學。”
“……”
再無言語。
向晚看向空。
一群鳥兒叫囂著飛過，轉個彎兒俯衝向那一片鋼筋水泥的森林裏……
……
醫院。
向晚最討厭的地方。
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那白色很刺眼，仿佛帶著不盡的生離死別，淡淡哀愁……
然而，程正在這裏如魚得水，在他熱心同學的帶領下，譚雲春一個感冒受到的完全是重症待遇，從頭到腳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
譚雲春這輩子都沒有在醫院裏受到過這樣熱情而細致的照顧。一種從來沒有嚐試過的階層改變，讓她頭腦都熱了起來，熏熏然度過一個時，完全把程正當成了她中意的女婿。
“程啊！你一個人在這邊工作，你家裏會擔心嗎？”
“程啊！你媽媽多大了？哪一年的？她對你找女朋友，有沒有什麼要求？”
“程啊！你家裏幾口人？爸爸媽媽感情還好吧？”
“程啊！”
“……”
譚雲春與大多數她同齡的中年婦女一樣，全方位打聽著程正的私人生活與工作。
跟在她身邊的向晚，全方位的受著折磨，不話，腦袋隱隱作痛，胃裏隱隱犯惡心。
也許是被醫院的獨有味道熏的，也許是因為沒有吃午飯餓的。
她沉默疲憊，覺得再待下去，不定就瘋了。
等待結果的時候，她坐在椅子上刷著手機。
今《謀殺男神》還沒有更新，書評區在熱鬧的討論。
大家對方夜闌和榮暖的感情進展以及女神雕塑殺人案的進展都抱著熱切的期望……
看這本書的讀者女性居多，女饒軟萌讓書評區的留言一片友善而溫暖，看得向晚微微翹起唇。
不過，也有那麼一兩條不和諧的留言。
“作者情節這麼拖遝，是為了湊字數嗎？一一更完全沒有進展，是寫不出來了嗎？我們是花錢看書的，不是免費的，能不能走點心？”
向晚一怔。
委屈難過傷心……
什麼情緒都有，可回複了幾次，她還是刪除了。
沒有一個字，是在她不用心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湊字數的諷刺，更是對她這種撲街最無情的嘲笑。
可她選擇了寫這本書，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它絕不會像在網文裏風靡多年的套路快餐那樣討人喜歡，也沒有上來就啪啪啪的作品吸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