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
拳頭都捏緊了,碰上的卻是一堆棉花?
崔佳瀅會直接交代,讓向晚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麼知道?”
“咳咳……你會猜,我也會猜……”
“……”
向晚突然不知如何安慰崔佳瀅。
孩子不在了,這本身隻是一個並不確切的設想,她沒敢直接這樣告訴崔佳瀅,而是絞盡腦汁地想去暗示她接受這個設想……因為有了這個設想前提,崔佳瀅才有交代的可能性。
然而,不等她出牌,對方就完全接受了她的遊戲規則。
“我其實早就該清醒了。我的兒子,沒了……”崔佳瀅眼眶蘊滿了淚水,嗓音破碎而沙啞,“我自欺欺人,為了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告訴自己我兒子還活著,他需要我去救他……好像隻有這樣,我才有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向晚沉默。
崔佳瀅閉著眼苦笑兩聲,又咳嗽著咬牙切齒地罵。
“都怪孔雲海這個王鞍,真不是個東西,都怪他,都怪他……害了我的兒子……”
向晚生怕她走偏了,安撫地輕輕拍下她的手,把她的思維帶了回來。
“所以,你如果現在不站出來製止這個怒計劃,還會有更多的孩子受到傷害……”
“怒計劃,是不傷害好饒。”崔佳瀅冷笑一聲,“那些人,都該死。都是該死的人。”
那些人,哪些人?
前幾樁案子的受害者,毫無社會關係交叉,“怒”的響雷,是通過什麼途徑找準目標,並成功把雷轟到他們身上的?
向晚目不轉睛地看著崔佳瀅,“那些該死的人,是誰?他們在哪裏?”
崔佳瀅一怔。
從情緒裏抽離,她又變回了咖啡館那個狡猾的女人。
“你果然又想,咳咳……又想來套路我……”
向晚不否認:“為了孩子!”
崔佳瀅唇角浮起冷笑:“那不是我的孩子!”
向晚目光堅定:“想想你的孩子,多麼無辜……”
“不!”崔佳瀅搖頭,目光有些恍惚,“我的孩子為什麼會有受到懲罰?是因為他有一個孔雲海這樣的父親,而我為什麼會有今的惡果?是因為對孔雲海賭博的事,一再縱容,讓他越陷越深,後來又做不到早一點抽離,終於眼睜睜讓一家人都走上不歸路……我們都有錯,我也該死。”
“……”
畫麵變突,向晚怔然。
這都是什麼樣的洗腦方式?
怒的組織者……太強大了。
也太令人恐懼了。
崔佳瀅絕對是向晚認識的女人裏意誌力比較堅定的,絕非思想懦弱得容易被洗腦的人類……
向晚怔一秒,慢聲問:“所以,你是想告訴我,沒有人逼你,執行怒這個任務,你是自願的?”
崔佳瀅被她問住。
似乎這個問題,她也是第一次去認識思考。
在向晚的目光緊逼下,她搖頭,“我是被迫的,我是為了見到我的兒子。不過……怒計劃要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一點也不值得憐惜!”
這些該死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向晚看崔佳瀅的表情,想到去執行任務的白慕川,內心更為焦灼。
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可心急又吃不了熱豆腐,尤其是麵對崔佳瀅這樣的一無所有的人,她看著強大的外表下神經已經脆弱成絮,風一吹,就能把她吹散,不能逼,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