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何一字一頓。
田丹月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裏的情緒,微微一怔。
“貨?”她又低頭,看那個箱子,“不是在這兒嗎?”
黃何慢慢抿唇,緩慢而清晰地告訴她,“他們準備運往附近幾個城市的貨,一大半都還在這個水泥廠裏,而不是郊外倉庫……”
田丹月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一臉驚悚。
那聲音,像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破碎沙啞。
“怎麼會這樣?那警察進去一搜,不就……不就全完了嗎?”
黃何攤了攤手,輕輕一笑,表情不出來的逍遙,“那不關我的事。自食惡果!”
田丹月抿緊了唇,沒有話。
黃何的目光落在田丹月臉上,看她從驚嚇惶恐再到心不在焉的樣子,皺了皺眉,又慢慢躺下去,吩咐司機,“開快一點。餓了。”
“好的好的,黃哥!”
錦城的冬沒有京都那麼冷,卻濕悶不堪。
樹枝上沒有積雪,但灰蒙蒙的空,連一片白雲都看不見,壓抑不堪。
這一,齊滄海立了從警以來最大的一次功勞,是白慕川送給他的。
一個位於城郊的水泥廠,居然是一個藏毒窩點,被他們一口氣端了個底朝,抓獲了涉案人員二十幾個,繳獲甲卡西酮類“喪屍藥”近500千克……執法過程相當順利,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涉案人員一個沒有跑掉。
好爽!
過年,得了個大禮。
齊滄海笑得嘴都合不攏。
權少騰卻暴跳如雷地打電話給白慕川。
“喂!”這一次,終於接通了。
聽到白慕川慢條斯理的聲音,權少騰心肝脾胃腎上都是火。
“白,你他媽在搞什麼?”
“抓人。”白慕川剛才沒有直接出麵,人就在廠區外麵盯著。
他看著齊滄海他們進去,也看著黃何的車出來,駛離現場。
“嗬嗬,抓人?”權少騰氣得腮幫子都繃了起來,“我他媽想宰了你,知道嗎?你讓我在那破倉庫蹲點,你知道那倉庫裏是什麼嗎?”
“洗衣粉?”
“對!他媽的,全是洗衣粉,真正的洗衣粉。”
“……”白慕川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你他媽還笑。”
“洗衣粉不好嗎?難道你還希望是毒品啊?”
“我操!”權少騰望著,無話可,“白慕川,你知道老子荷槍實彈地出現,嚇著了一群工人,人家老板要投訴我嗎?”
“哦。”白慕川仍然漫不經心,“我相信你可以擺平的。長得帥的人,很容易被人原諒!”
“你妹兒的……”
權少騰快被他氣死了。
“到底什麼情況,把我晾在這裏,你電話又不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嗯?白慕川輕輕勾唇,“剛才我們對廠區進行了無縫覆蓋信號屏蔽,所有電話都不通……剛剛恢複,我正準備打給你,你就打來了。”
“……你打給我?嗬嗬,你剛才一直占線。”
“是,接了向晚的電話。”白慕川輕飄飄地。
“媽的,重色輕友。”權少騰一肚子的氣。
不過,聽白慕川在水泥廠搞了那麼大的動靜,又得了這麼大一個彩頭,他心裏的憤恨又稍稍釋懷。
“你早一點通知我。我他媽就不丟這個人了。”
“不。”白慕川:“我並不清楚那個倉庫,是不是另一個暗門的窩點,查一下總歸是好的……”
權少騰嗬嗬一聲,“那你他媽也可以先通知我啊?”
“因為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