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葉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幹係案子。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在病房,又沒有別的物證佐證,到時候她的證言就會變得單薄。
所以,留下影像資料就顯得更為重要。
向晚坐在床邊,手機滑開視頻拍攝,但為免葉輪發現,她不能直接對著他拍,隻能將手機放在被子疊起的地方,不讓他看到。可這樣的結果,就是無法拍到葉輪的正麵,向晚有點著急,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將就這樣——
“你想對我什麼?”她鎮定一下,開始詢問。
“拿……出來吧。”葉輪眼皮動了動,“直接……對著我……拍……”
向晚:“……”
這個人真的太聰明了。
警察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可他為什麼無所謂?
不怕詢問。
不怕錄像。
還是他的職業,讓他生就對鏡頭有親切感?
向晚腦子裏思考著,手上卻沒有怠慢,豎起手機,對準了他。
“葉輪,你要我進來,是想什麼?”
葉輪氣若遊絲:“……你……的事……”
向晚一怔:“我有什麼事?如果這個時候,你還想損我,或者編什麼故事,就不用浪費時間了。白慕川得對,人不要帶著遺憾走,關於那些案子,你就不想交代清楚嗎?”
葉輪嗬一聲,像是在笑,又像是喉嚨有痰,呼嚕幾下,像是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向晚見狀,心髒高高懸起,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就那樣過去了,趕緊安慰。
“你別激動,別激動。想什麼,都可以,你隨便,我聽著……”
“我……不……我不激動……”葉輪的頭,弧度地擺了擺,聲音得像蚊子,“……案子,案子沒什麼……的……你們想知道的……不是……都……都知道了嗎……”
“我們隻是推測。”
“……就,就是那樣了……”
“嗯?”
“暗影……不,韋剛……是我爸爸……該的……他肯定都了……”
“……”
向晚歎氣,“你為什麼知道?”
葉輪扯了扯嘴,出一抹怪異的表情。
“他……就那樣……沒骨氣……”
校
知父莫若子。
暗影確實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可那是葉輪在逃之後。
向晚想想,向他解釋著,為他帶去人世間最後的一抹親情,“其實在你出逃之前,他並沒有出賣過你……你這個爸爸,可能是混蛋了一點,但對你……還是愛的。”
“嗬…嗬嗬嗬……”
葉輪還是那樣笑。
像在船上的時候一樣。
不過,船上時,他意氣風發,胸有成竹。
在這裏,更像是一種無奈的嘲弄。
“……不想……這個……”
連父親都不想提的人,心裏裝著什麼非不可的東西?
向晚:“那你吧,想什麼?”
葉輪雙眼疲乏地盯住向晚,身體卻像脫了力,軟軟地癱在那裏,好半晌才發出一句不太清晰的聲音。
“你……是不是想……知道……崔鳴……為什麼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