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團圓飯
好半響之後,男人才反應了過來,臉上殘留的餘溫還在,香軟的身子緊緊的趴在他的後背上,後背不禁也是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本來還是想開口說些什麼的,但是忽然間仿佛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臉上的陰雲瞬間便消散了,換上了一抹醉人的柔和。
雲舒也沒有說話,寂靜的花田小道上就隻能聽見他那鏗鏘沉穩的腳步聲,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聽到他開口了,“不然你也像剛剛那人,唱首歌來聽聽?”
“我給你唱祭奠之歌你要聽嗎?”雲舒淡淡一笑,聲音有些清涼。
“你願意唱,我自然願意聽。”
男人並不生氣,低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覺得我這嗓子能唱出歌嗎?”
說著,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前些天還發炎了,現在才感覺好了不少,但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些沙啞,微微低沉,很不好聽,倒是音調帶著一些清涼而已。
想到這裏,慕煜北忽然想起了她喉嚨處那若隱若現的痕跡,頓了一下,黑眸沉寂了下去,竟然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了起來,“你的嗓子……你喉嚨受過傷不成?”
慕煜北的問話並沒有讓雲舒感到任何的意外,她都已經習慣了,倒覺得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於是便淡然回道,“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身手不利索,被子彈擦了一下,傷了聲帶,不過還沒有變成啞巴,還算是幸運了,其實我之前的聲音也不好聽,不然你以為我還會累死累活的幹警察,而不是去做那眾星捧月一般的歌唱家?”
聞言,慕煜北又沉默了,縱然是這般輕鬆的語氣,但他也還是能從裏麵聽出了一些無奈,這種無奈不是什麼人都能理解,因為他也曾經體會過。
然而,無奈卻不悲傷,經曆過就好,有些事情,結果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
他想了想,然後終於說出了他自己認為算得上安慰的一句話,“沒關係,我不中意歌唱家,我中意警察,做警察很光榮。”
回到懷山軍區大院的時候,夕陽就掛在水平線上,慕煜北跟雲舒夫妻兩是踩著落日的餘暉回到家裏的。
雲舒那淡雅簡約的臥室內,慕煜北就坐在床邊,而雲舒正拿著醫藥箱走了過來。
“把手張開,我看看。”雲舒蹙著眉望著拳頭微握的男人。
慕煜北倒是挺聽話的,很快就張開自己那受傷的大爪,說來有些戲劇化,就是剛剛在布諾斯那邊,一路背著雲舒,隻顧著說話,沒注意到前邊伸到路中央來的花枝,眼看就要踩上,他立馬就收住了腳,一時穩不住身子,險些栽倒,幸虧他眼明手快的抓住了旁邊一株花卉才穩住了身子,而,沒想到抓到的竟然是帶著刺的玫瑰,於是爪子就這樣掛了彩,但是也沒說,雲舒是上了車之後才發現他的爪子受傷的。
掌心裏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了,刮傷的痕跡很是明顯,傷口也很深,雲舒小心的將他的袖子挽了起來,有些擔心的望著男人那依然毫無變色的俊臉,有些擔憂的開口,“傷口太深,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吧,很痛是不是?”
“沒事,你清洗一下,直接上藥包紮就好,我以為你都習慣了。”男人低沉的笑了笑,很是淡定。
“我是看著你細皮嫩肉承受不了,真是沒用,背個人也能弄點意外出來,就不能機靈點嗎?”
雲舒忍不住鄙夷的瞥了男人一眼,還不知死活的揚手拍了男人的腦袋一記,弄得慕煜北沒反應過來,差點往床上栽倒而去,幸虧是雲舒又伸手拉住了他,然後利落的打開了醫藥箱,開始熟練地給慕煜北清洗傷口,慕煜北也懶得跟她計較,女人都是這樣,你越是跟她理論,她就越是有千萬個借口把你罵回去,他這回學聰明了。
“疼嗎?拿酒精洗應該沒那麼疼的,你忍著點,你可以叫出來,父親跟哥哥都沒有回來,這房子裏就我跟你,我自然不會笑話你。”
話剛剛落下去,雲舒立馬就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朝自己射了過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男人正冷冷的盯著她,大有她再敢往下說,就要直接一手掐死她的衝動。
還沒有人敢這麼對他,這時候,慕煜北忽然覺得,此刻,他就好像就是一名小學生,而她就是那威嚴的老師,正盡心盡責的調教著他這個不聽話的學生,這個認知讓男人感到非常的不爽,但現在也隻有生生的忍著,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忍功怎麼的就修煉得那麼好了!
到底是習慣了這樣的突發情況,處理起來也是相當的麻利有經驗,這一下子就給他包紮好了。
“行了,別碰水,天涼傷口也不容易好,你自己注意點,我先下去做飯了,你自己隨意看看吧,書房裏有書也有電腦,你自己看著辦。”雲舒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收拾好醫藥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都六點了,父親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華燈初上,繁華的街道上也開始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