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往事
夜漸深,燈漸暗,外麵的世界在凜冽的寒風的侵襲之下越發的寒冷,坐在書房的書桌前,側目往落地窗邊望去的話,還是隱隱約約的看到那搖曳在風中倒影過來的漆黑斑駁的樹影,看著覺得外麵的風應該是挺大的。
雲舒輕輕的吸了口氣,起身朝落地窗走了過去,將窗簾盡數的拉上了,然後才又倒了杯熱水坐了回去,喝了幾口,才繼續翻看她手上的資料,手裏的筆也在不停的勾勾畫畫,書頁上已經用那蒼勁飄逸的字體標注出了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清秀的小臉繃得很緊,幽深的眸子裏沉澱著一絲淺淺的沉鬱,對照翻看著旁邊的另一疊資料,神態顯得有些冷冽,但依然還是一絲不苟的。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杯子裏的水都已經涼透了,這時候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雲舒一手接了過來,一手依然還在抓著筆。
“喂?”
“小雲,是我鄭伯,瞧著你書房的燈還亮著,就給你熬了點湯,你晚飯沒吃多少,就喝一點吧,我給你端上來了,就在門外。”
是鄭伯,這位慈祥的老人自打過翠園這邊之後便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慕煜北跟雲舒了,夫妻兩的飲食起居都是由他一手包辦了,雲舒也省了不少的心思,被這麼伺候著,雲舒幾乎都要感覺自己成了自己父親口中所說的資本主義紈絝子弟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一個管家確實輕鬆了不少,像她跟慕煜北的話,兩人平日裏都是比較忙的,這翠園又是這麼寬廣,要讓他們兩個自己操心打理著,那也是相當吃力的一件事情,不然雲舒也不會讓慕煜北給懷山那邊的姚首長找一個管家了。
“門沒鎖,您直接進來就好了,我在書房。”
雲舒輕聲回了一句,然後便掛上了電話,不一會兒,隱約的聽到一陣開門聲,接著書房門口也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請進!”
‘哢!’的一聲,門開了。
雲舒緩緩的從文件裏抬起頭,朝書房門口望了去,隻見鄭伯手裏正端著一個托盤出現在門邊了,托盤裏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直冒的湯,邊上還擱著一個小碗。
“鄭伯。”
雲舒禮貌的朝鄭伯笑了笑。
鄭伯臉上盡是掛著滿臉和藹的笑容,略顯蒼老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是眼睛卻很明亮,看著慕煜北或者雲舒他們的時候,那眼神就好像看自己的孫子孫女似的,雲舒很尊敬這位鄭伯。
“還在忙吧?少爺還沒回來嗎?”
鄭伯掃了書房一圈,又偏過頭望了那緊閉著的臥室的門一眼,問道。
“嗯,可能晚點吧,年底了事情比較多。”
雲舒輕聲回答。
鄭伯點了點頭,端著湯走了過來,擱到了雲舒的書桌上。
“這是阿蘭小姐特意吩咐說要給你熬的,不會像那些藥那麼苦了,放心吧,養生藥膳類的,適合你跟少爺,我就不打擾你了,趕緊趁熱喝了吧!別忙太晚了,年輕人都不怎麼注意身體,這到老了可是要吃苦頭嘍!”
“謝謝鄭伯,鄭伯也早些休息吧!”
雲舒對著鄭伯淡淡一笑,鄭伯這才又緩緩的退了出去。
聽到外麵輕輕的一個關門聲,雲舒才收回了視線,清淡如風的眼神落在了手邊的那一大碗清湯上,香氣四溢,聞上去挺誘人的,一點也不覺得油膩,想著這鄭伯真是有心了。
輕輕的合上了手裏手裏的文件,小心的整理好,往公文包裏裝了去,然後便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時針都已經指向深夜十點半了,男人還沒見蹤影呢,剛剛已經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很吵,也不知道她說的話男人有沒有聽清楚。
似乎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模式了,結婚這麼久以來,差不多四個多月了吧,夫妻倆過的生活也都是這樣的模式了,一天忙到晚的,可是不管多晚,她也都習慣了等他回來才會入睡,尤其是這次集訓回來之後,雲舒總感覺自己的心裏好像有了一些什麼樣的變化了,可是具體的,她又說不出來,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怪異就是了。
伸了個懶腰,才伸手盛湯,說來還真有些餓了,忙碌了一晚上了。
是蓮藕排骨清湯,裏麵應該是放了一些藥材進去了,香氣襲來的時候夾著一股若有若無的中藥香,不明顯,味道也挺不錯的,雲舒一下子就喝下了一碗,正準備喝下第二碗的時候,忽然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雲舒立刻警惕的朝門邊望了過去,隻見慕煜北正緩緩的朝她走了過來,身上的外套早脫了,領來也撤下來了,隻穿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衫,正是雲舒那天給他買的,想想那天早上跟他說的時候,這男人明明樂得不行,偏偏就是還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那件粉紅色的襯衫,任憑雲舒怎麼說,他就是不給麵子,似乎不願意穿,後來雲舒說要拿給雲卷看看,那男人又不給,直接就壓衣櫃底下了。
“怎麼這麼晚?”
慕煜北還沒走近的時候,一股淡淡的酒氣就彌漫而來,還夾著一股俗氣的香水味,是女人的香水味,雲舒這下子便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了。
“跟南宮逸去酒吧那邊喝了幾杯,怎麼還沒睡?什麼好東西?鄭伯煮的嗎?”
慕煜北在她身旁停下了腳步,漆黑的眼神深邃而柔和,輕輕掃了雲舒一眼,大手一伸,接過了雲舒手上剛剛盛好的湯,幾口喝光光,又把碗遞到雲舒跟前,雲舒不禁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又給他盛了一碗。
“阿雅沒跟你一塊回來嗎?剛剛媽還打電話過來問阿雅是否還要回香山,你們有沒有打電話回去跟他們說一聲?”
慕煜北又幾口喝下了那碗湯,動作雖然快,但是依然不失他一如既往的優雅,有時候雲舒覺得吧,估計她也就是被這男人這樣與生俱來般的優雅給緊緊扣住了,就移不開視線了。
“應酬,陪顧客喝了點酒,我直接送她回房間了,媽那邊我讓布諾斯打電話回去了。”
雲舒點了點頭,仰著頭,輕輕的望著他那清俊平靜的臉龐,沒有錯過他隱藏在眉宇間的淡淡疲憊,這幾天他很忙,早出晚歸的,就連晚上也是都是在書房裏奮戰到淩晨一點左右才入睡,電視也沒時間看了,看著就是清閑起來讓人嫉妒,忙碌起來讓人覺得可憐的主,星眸裏禁不住染上了些許清淺的心疼,輕輕的伸手給他拉了拉那褶皺的衣袖,動作挺輕柔的。
“還要嗎?”
沙啞的嗓音中伴著一絲難得的柔和。
慕煜北這麼一聽,忽然感覺特別的受用,深眸一轉,微微低下眸光,居高臨下的對上了她那清淡而柔和的眸子,今晚的她跟往常一樣,還是穿著一身淡米色的睡袍,柔軟的腰帶在腰間係著,烏黑亮麗的秀發披肩而下,清秀淡雅的臉上染著一道若有若無的擔心,第一次,男人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就跟自己腦海裏的,幻想中的她那賢惠的樣子重疊了,這會兒的她,特別像那等待著晚歸的丈夫的賢惠的妻子,眼底關懷的意味不深不淺,正好,這般看著,說真的,他竟然覺得心裏有點美了,真的!
但是他掩飾得很好,這點波動的痕跡被他都盡數的隱藏眼底了,清俊的臉上一絲細微的起伏也沒有,其實這心裏還是暖洋洋的。
“不要了,洗洗休息吧。”
低柔的嗓音伴有一絲感性的深沉,說著還拉過她的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雲舒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嗯,你去洗洗吧,一身的酒氣,今晚上應該挺逍遙快活的!”
說著又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那眼神讓慕煜北看得有些不舒服。
“什麼也沒幹,就跟南宮逸喝喝酒而已,不然現在可以打電話問問。”
慕煜北皺了皺眉,忍不住還是開口解釋了,連他都不清楚為什麼他會有些著急的解釋,心裏明明知道她這就是純屬簡單無聊的在跟他消遣而已的。
“行了,別說了,快點洗澡去吧,我收拾一下,很晚了,明天早起上班呢。”
雲舒淺淺一笑,看到這男人急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心情好像挺好的,一邊拉過餐紙遞給了慕煜北,示意他擦擦,自己則是彎下腰收拾桌子。
“等下給我找衣服,我泡會兒。”
男人隻留下了這麼一句,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雲舒無奈的搖了搖頭,望了那空蕩蕩的門口半響,最後隻能低下頭繼續收拾了。
收拾完之後,才轉身回到了臥室裏,倒是挺耐心的從衣櫃裏找出他的衣服,準備好放在浴室門邊的架子上,剛好男人就圍著一條浴巾開門伸手過來拿衣服了。
雲舒耐心的站在門邊,等待著他收拾好,她好洗漱,沒一會兒,浴室的門就開了,雲舒便走了進去,男人正在悠閑的對著鏡子刷牙,梳洗台上,也順帶幫雲舒把牙膏都擠好了,看到雲舒走進來,男人就偏過頭望了她那麼一眼,然後又轉過臉,繼續他的動作。
雲舒有些疲憊的捶了捶酸痛的肩膀,皺著眉頭,漫不經心的執起了牙刷,有一下沒一下的刷著……
回到床上的時候,男人早就躺下了,看到她走過來,很體貼的幫她拉開被子,雲舒一身疲倦的躺了進去,伸手將燈也關上了,而她才剛剛躺下來,肩頭忽然搭上了兩隻大手,輕輕一個捏揉,用力得當,雲舒頓時感覺特別的舒服,幹脆翻身自己趴床上,讓他好好的伺候自己一趟。
“技術不錯,好好給我捏捏,最近老感覺累得不行,年底一到事情多,什麼都趕上了。”
雲舒有氣無力的開口道,語氣很清淡,但是神情卻很是享受。
“你這個局長倒是做得挺稱職,前兩天還跟你們總部的陳局吃飯,也沒見人家像你這樣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