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一怔。
這回卻出乎赫連徵意料的沒有跟他抬杠，反而蜷縮起身體，雙手抱著膝蓋仰頭看向天空：“說起來你可能不太相信，以前我媽就一直教育我，女孩子要溫文爾雅，無論輸了什麼，都不要輸了風度和氣質，我也一直記著她這句話，可兩年前她出車禍後，不到一個月，我爸就把別的女人娶回家，自那以後，家裏就沒了我的位置，什麼都被奪被搶，我要是不彪悍一點，現在估計沒有辦法站在你麵前了。”
赫連徵皺起眉頭：“那對母女居然這麼對你？”
陸小川聳聳肩：“不能完全怪她們，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爸身上，這一切他不是看不見，他看見了，但他默許了，她們才敢這麼對我。”
赫連徵：“……”
“所以啊，”陸小川扭頭直勾勾的對上赫連徵深沉如水的眸子：“我真的很討厭某些那種仗著自己有錢有勢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可能在他們眼中，玩女人是一種樂趣，但對於被玩的女人來說，金主隨便一個輕視的眼神，下人們就有可能捕捉到，然後不把她放在眼裏。”
赫連徵眸子一黯，沒有說話。
好好的一個話題牽扯到這裏突然變得有些沉重，陸小川轉移話題：“你呢？赫連徵，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在陸小川的想象中，赫連夫人應該是個雍容典雅的女人，可能溫柔如水，也可以強勢凶悍，但能生出赫連徵這樣的兒子，就足以代表這個女人不簡單。
恍然聽到這個問題，赫連徵微微一愣，隨即又躺回沙灘上，抬手蓋住眼睛：“忘了。”
“恩？”陸小川暗暗吃驚：“怎麼會？”
“她死了。”
很簡單的三個字，陸小川腦子卻轟的一下，赫連徵的媽媽死了？
但赫連家的主母不是還健在麼，怎麼會……
一時間，陸小川腦子裏閃過很多個念頭，難道赫連徵是赫連老爺子的前任妻子所生？或者是他在外麵惹下的風流債？更甚者是他收養的？
“我是個私生子。”赫連徵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陸小川立刻回過頭，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赫連徵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嗤笑了一聲：“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可憐。”
“哦。”陸小川立刻別開眼睛。
赫連徵繼續說：“我七歲前是在這附近的一個小漁村裏度過的，從記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家跟別人家不一樣，我沒有父親，有時候問我媽父親去哪兒了，她總是會很生氣，叫我別問了。”
“她生氣的次數一多，我就不敢再問了，那時候家裏很窮，我媽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的女人，為了生計像個男人一樣跟船出海打漁，有時候一去就是兩三天，我五歲就學會做飯，洗衣服，照顧自己，那時候，我的名字叫……許向前。”
陸小川差點笑出聲來，但生生忍住了，這個時候笑，赫連徵非得掐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