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小川半天沒說話,赫連徵有點不耐煩了:“我在開會,等會兒再給你回電話,就這樣。”
說完他幹脆利落的收了線。
聽著手機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陸小川心裏一片凜冽。
原來男人無情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回到別墅,陸小川站在陽台上,遠遠的看著東邊傭人居住的別墅,一麵是擔憂,一麵是憤怒。
擔憂的是王姨的身體,憤怒的是赫連徵的態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眼看就要到赫連徵下班的時間了,謝婉從別墅裏走出來,摘下口罩,和旁邊的容姨說著什麼,然後搖搖頭,似乎是安慰了容姨幾句,然後轉身離開,而容姨滿臉的悲戚,隔得老遠她都能感覺得到。
陸小川心裏咯噔一下。
王姨……去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樓下響起傭人交談的聲音,一個年輕的女傭人對另一個說:“王姨沒熬過來,已經去了。”
另一個聞言嗚嗚咽咽的哭起來:“怎麼會這樣……”
陸小川心裏一鬆,緊繃了兩個多小時的心突然變得酸澀不已,幾乎是在這一刻,對赫連徵的憤怒也達到了頂點。
太可惡了!
即使他對王姨沒有感情,可就不能看在這麼多年相處的份上,在她臨終前再看她一眼?
真是讓人心寒!
梨園裏很快就燈火通明一片亮堂,陸小川站在二樓陽台上,俯視著整個梨園,這個曾經在她的鏡頭裏妖嬈唯美綻放到極致的地方,此時卻讓她隱隱覺得害怕。
這裏太冷了。
由赫連徵這麼個冷心冷情冷血的男人掌管著,即使風景再美都是徒勞。
熟悉的車聲響起,赫連徵回來了。
一下車就聽見傭人上前來彙報,說王姨死了。
雖然這個消息在陸小川打電話給他時他就隱隱猜到,但此刻得到證實,赫連徵眉頭還是輕輕皺起,下意識的看向二樓陽台的位置……陸小川沒事的時候總喜歡在那裏站著,用她的話來說,站得高,看得遠。
可是此刻陽台上沒有人,他心下疑惑,問傭人:“陸小姐呢?”
“在二樓。”傭人回答。
赫連徵抬腳就往別墅裏走去。
一進別墅就看見陸小川正從樓上走下來,神色淡淡的看著他:“回來了。”
赫連徵直覺她這幅樣子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隻好說:“路上堵車,回來得有點晚。”
“哦。”陸小川說:“可以吃飯了吧?我餓了。”
“……”赫連徵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王姨死了。”
“我知道。”陸小川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我還以為你不會關心這種小事。”
“……”赫連徵啞然,她果然在怪自己掛斷電話:“當時在開會,JL集團的董事親自過來,我走不開。”
陸小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冰涼沁骨:“不用找借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赫連徵看著她明顯是在生氣,但卻隱忍不發的樣子,覺得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被隔開了,他心下鬱悶,語氣也加重了不少:“你們女人是思維就是這麼奇怪,我當時說得很明白,我又不是醫生,回來也於事無補……”
“對,在你眼裏王姨隻不過是個下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你有錢,今天王姨死了,明天還有千千萬萬個王姨來幫你持家管事,是我矯情,得了吧,我道歉,赫連總裁,對不起,打擾你開會了,我保證,以後這種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了。”
連珠炮似的說完這番話,陸小川感覺心口淤堵的悶氣順暢了不少,迎著赫連徵如刀般犀利的眸子,她絲毫不畏懼。
赫連徵眯起眼睛,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幫助文薇逃走的時,看著她的目光也變得冷冽,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識好歹。
半晌,他薄唇輕啟,說出的話同樣冰冷無情:“無理取鬧!”
說完,他轉身就走。
陸小川呼吸一窒,一口氣沒喘上來,她差點氣死!
得得得!
三觀不同,無法溝通!
她權當之前在對牛彈琴了!
心裏鬱悶,陸小川幹脆連晚飯都不吃了,直接回了次臥。
反鎖上門,她掀開被子,一頭鑽進被窩裏,不想說話。
嗬嗬,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居然會覺得赫連徵這人還不錯。
現在看來,自己這些年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之前識人不清,遇上江佑寧這種渣男,現在居然又犯了一次同樣的錯誤。
她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自己,而作為口口聲聲說愛她的赫連徵卻因為所謂的工作而不肯回來見她一麵,那她會不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