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都說虎毒不食子,看看這些傷,鞭子抽的,利刃劃的,重物砸的……先生真的是老爺子親生的麼?”殷飛嘖嘖道。
保鏢咳嗽了一聲,提醒殷飛不要多嘴,殷飛這才反應過來還有這麼多人看著,隻好閉了嘴。
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赫連徵身上的傷口,他整個人幾乎被裹成了木乃伊,保鏢小心翼翼的把他挪到樓上,殷飛給他掛上了水。
陸小川木然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雖然她很奇怪赫連徵為什麼會被赫連老爺子打成這樣,但現在顯然不是打聽這件事的機會,估計除了赫連徵,隻有那個保鏢頭子知道了。
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迷裏的赫連徵,陸小川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但她什麼都沒說,默默轉身去了客房。
臨走時容姨幽怨的眼神落進她眼裏,她在心裏冷笑,難不成還指望她去照顧赫連徵?
想都別想。
心裏壓著事,陸小川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她還是起來,光著腳推開陽台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寒氣立刻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那種幾乎要把人骨髓都凍住的寒意此刻卻讓她有種自虐般的快感。
她身上隻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在陽台上站了很久,凍得渾身都沒了知覺,腦子裏卻在胡思亂想。
赫連徵這樣的狀態,什麼時候才能跟他提想去祭拜赫連月的事?
恐怕又得拖延一陣子了。
她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老天爺是在用這種方式委婉的挽留她麼?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下一刻,許來弟的尖叫響起:“小姐,您在做什麼呀,天氣這麼冷,會感冒的!”
說著許來弟急匆匆的把她從陽台上拖了回來,關上門,氣鼓鼓的看著她:“小姐,您身體才剛好,不能受寒,先生身體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您要是也倒下了,梨園就沒人做主了!”
陸小川淡淡一笑,沒反駁。
梨園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做主了。
在許來弟的監視下,陸小川躺下睡覺,可剛閉上眼睛房門就被敲響了,容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先生醒了,讓您過去一趟。”
陸小川微微一愣。
這麼快就醒了,看來他暫時死不了。
雖然不想看見他,但陸小川沒辦法,還是起來了,披了件外套在許來弟的陪伴下往主臥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殷飛,保鏢和一眾下人全都圍在房間裏,她一進來,目光全都齊刷刷的往她身上投來,眼神意味深長。
陸小川無視掉那些人的目光,走到床邊,赫連徵果然醒了,三天不見,他整個人憔悴得厲害,加上失血,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這幅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樣子看得陸小川心裏有了一絲變態的快意……赫連徵,你也有今天。
看見陸小川進來,赫連徵目光閃了閃,嘴角突然漾出一絲釋然的笑意,他掙紮著就要坐起來:“小川……”
旁邊的殷飛立刻按住他:“先生,您現在還不能亂動。”
赫連徵一頓,立刻眼巴巴的看著陸小川,等著她過去遷就他這個病人。
不僅僅是赫連徵,整個房間裏的人都在等著看陸小川的表現。
陸小川認命的歎了口氣,走過去在他麵前站定,但是沒說話。
赫連徵朝她伸出手,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小川……”
容姨立刻很識眼色的屏退了房間裏的下人,很快,房間裏隻剩下陸小川和赫連徵。
陸小川沒動。
赫連徵的手尷尬的僵在半空中。
“小川。”赫連徵掙紮著坐起來,但不小心扯到傷口,他臉色一白,疼得齜牙咧嘴。
陸小川還是一動不動。
赫連徵想用滿身傷痕來博取她同情的念頭徹底打消了,陸小川是真的對他心灰意冷了,所以現在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都跟她沒有關係。
這個發現讓赫連徵很著急。
“小川,你過來。”赫連徵啞著聲音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也有話要跟你說。”陸小川這些天來第一次跟他開口說話。
赫連徵臉上一喜:“你說。”
陸小川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想去看看月月。”
赫連徵的表情頓住了。
“這個……不急,等我傷好了跟你一塊兒去。”赫連徵說:“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小川看了他一眼:“說吧。”
“我跟秦雪薇的婚事取消了。”赫連徵死死的盯著她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到表情波動,但是聽到這句話後的陸小川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