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弟訥訥的看著她:“小姐,你……”
陸小川撇開臉:“我沒事。”
許來弟躊躇半晌,慢慢走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仰起頭像隻小狗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她:“小姐,你別生氣了,氣壞了還不是自己受罪,這樣多吃虧。”
許來弟本來就長得好看,那張白皙幹淨的臉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此時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著她,陸小川再大的火也發不起來了,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小姐。”許來弟遲疑了一下,放輕聲音問:“你不在梨園的那兩個月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陸小川頓了頓,搖搖頭:“不,我很滿足。”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離開先生,一切就都要自食其力,這樣也會很滿足嗎?”
“我有能力自食其力,為什麼不能滿足?”陸小川發出一聲極為諷刺的嗤笑:“還是說,在你眼裏,我已經被赫連徵慣養成一個廢物了?”
“沒有沒有!”許來弟連忙否認:“我隻是覺得,那兩個月先生過得很辛苦。”
陸小川眼眸一暗。
許來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這番話全憑勇氣說出來:“你走了以後,先生像發瘋一樣到處找你,剛開始的半個月,梨園每天都處在高壓狀態,我們走路都低著頭,就怕一不小心觸怒先生,先生心情很糟糕,每天都在抽煙,不靠安眠藥根本就睡不著,也吃不下,後來殷飛小姐來了,每天給先生注射營養液,頭一個月他才熬了過來……小姐,你沒發現先生瘦了很多麼?”
陸小川僵著臉不說話。
赫連徵確實瘦了很多,在錦縣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
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許來弟繼續說:“我們都看得出來,先生是真的很喜歡你,你走了以後,他讓人把花園裏的牡丹全部清理掉,秦家那邊派人過來催了好幾遍,但先生每次都推掉了,後來秦家再打電話過來,他幹脆不接,還有一次,先生大冷天的在池塘邊上坐了一夜,早上回來時渾身都是濕的,小姐,要不是因為……”
“這能說明什麼?”陸小川轉過臉冷冷的看著她:“你是想跟我說,赫連徵對我很好,所以要我原諒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繼續跟他在一起?”
許來弟被她冷厲的氣勢嚇到,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說:“先生已經跟秦家解除婚約了,你們現在都是自由身,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畢竟……”
“夠了!”陸小川猛地站起來,語氣不善:“這些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許來弟,連你都被他收買,來給我洗腦了。”
許來弟一愣,立刻解釋道:“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不忍心你和先生互相折磨……”
“既然知道我們是在互相折磨,那為什麼還要慫恿我們繼續在一起?”陸小川不屑的嗤笑道。
許來弟頓時噤了聲。
陸小川見她低著頭不敢說話的樣子,想起之前還在梨園時許來弟對她百依百順的樣子,她相信許來弟沒有受赫連徵的指使來跟她說這些話,說到底她還隻是個孩子,隻能看到事情粗淺的表麵。
陸小川緩和了一下語氣,淡淡道:“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我不希望再聽到這些話,你好自為之。”
許來弟連忙諾諾的應下。
赫連徵站在門口,陸小川和許來弟的對話一絲不漏的飄進他耳中,他的心頓時涼了個透。
陸小川是真的恨死他了。
次日,赫連徵心不在焉的在公司待了一天,桌上的文件幾乎堆積成山,但他卻怎麼都看不下去,躊躇半晌,下班時間一到,他拎起外套下班回家。
車剛駛進梨園,赫連徵就發覺氣氛不對,平時守在門口的保鏢此時全都不見了,這個發現讓他的心猛地一頓。
他腦子裏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陸小川又出事了。
車還沒停穩他就推開車門迅速下車,連外套都沒拿就往別墅衝過去,剛跑近就看到別墅下麵圍了一圈人,保鏢傭人園丁都在,全都仰著頭看向二樓陽台……陸小川正坐在圍欄上,穿著一身白色的家居服,兩條腿懸空晃來晃去,下麵幾十號人的勸阻她一點都沒聽進去,目光空洞的看向花園。
赫連徵呼吸一窒,心肺幾乎要灼燒起來,他一跑近,就有傭人提醒道:“先生回來了。”
團團圍住的傭人立刻給他讓出一條路,赫連徵在樓下站定,仰起頭焦急的看著陸小川:“小川,你下來,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