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離雅瞪大眼睛,她沒想到赫連徵會認錯,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半晌才底氣不足的說了一聲:“你以為認錯她就會原諒你嗎?你以為……”

“我不以為。”赫連徵淡淡的說:“所以我打算用實際行動請求她的原諒。”

“嗬……”徐離雅冷笑:“差點把人的房子拆了就是你的實際行動,赫連少爺,我們知道你有錢,但你也不能用這麼侮辱的方式把人的自尊踩在腳底下吧……”

說到這個,赫連徵臉上訕訕的,低頭說:“對不起,昨天是我衝動了,這樣的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徐離雅又一次詞窮了。

她三番兩次想要激怒赫連徵跟他大吵一架,她甚至做好了打架的準備,可赫連徵不動聲色的後退,根本就不為所動,她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心情複雜的不僅僅是徐離雅,坐在中間做夾心餅幹的陸小川也沒好到哪裏去,赫連徵的態度太反常了,從他進門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忍耐,忍耐她的挑釁,忍耐徐離雅的侮辱,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

跟赫連徵在一起四個多月,同床共枕了一百多個日夜,她不敢說了解他,但對於他的脾氣還是摸得到七八分,能讓赫連徵忍耐的事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他心甘情願的忍耐,另外一種,則是在麻痹對手的神經,醞釀更大的陰謀。

對於這兩種可能,她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在赫連徵眼裏,她現在是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婊子”,他想用這種方式一步一步繳她的械,讓她心甘情願的為他打掉“簡白的孩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小川渾身發冷。

她跟赫連徵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太小了,小到她已經不敢去考慮,可赫連徵根本就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她現在跟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步步為營,這種交流方式太累了。

赫連徵不說話,徐離雅也不說話,屋子裏陷入一種尷尬到令人窒息的沉默裏,半晌,赫連徵淡淡的說:“徐離小姐,我對小川是真心的,我希望她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過去對她的虧欠,這一次,我保證不讓你們失望。”

徐離雅似乎被他低聲下氣的做派給震懾住了,好一會兒才訥訥的開口:“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想跟小川結婚。”

“……”徐離雅頓了頓,隨即嗤笑道:“結了婚還可以離婚,你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

“赫連家的人隻有喪偶沒有離婚,我娶了小川,一紙婚契就能保證她在赫連家的地位,這還不夠嗎?”

徐離雅思索了一會兒,繼續冷笑:“隻有喪偶沒有離婚,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如果有一天你看上別的女人,對她愛的死去活來,想要小川讓位的話,你會不擇手段的殺了她?”

赫連徵瞳孔一縮:“不會……”

“你無法保證不是嗎?”徐離雅是鐵了心想要為難他,說起話來越發犀利:“而且,你說能一紙婚契能保證小川在赫連家的地位,但是你不能保證你一輩子不出軌,赫連徵,你的保證和說辭太沒有說服力了,別說小川,就連我這個外人都不相信。”

“……”赫連徵沉默了。

“如果你真的為小川好,那就離她遠點,她現在生活好不容易才回到原點,和簡白也準備結婚,不想她太難做的話,你以後就不要再出現了。”

“……”赫連徵好看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神色本來就憂鬱,此時加上皺眉,生出一種陰鬱的味道:“不可能。”

徐離雅和陸小川都一怔。

“我不可能讓她和別人在一起,她是我的!”赫連徵霸道的宣布所有權。

這個場景要是放在平時,徐離雅肯定會捧著臉花癡的尖叫,好man好帥,可現在麵對的是赫連徵這樣的大渣男,她滿心滿腦隻有反感和厭惡:“既然你想娶她,那你能接受她肚子裏的孩子嗎?”

陸小川猛地抬起頭,一眨不眨的看著徐離雅。

徐離雅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沒事。”

赫連徵果然沉默了。

雄性動物比雌性動物更具侵略性和占有欲,這個說法放在赫連徵身上最合適不過,昨天晚上聽到陸小川懷了簡白孩子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侮辱幾乎快要把他逼瘋了,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舍不得傷害和放棄陸小川,他可以做出的最大讓步是陸小川打掉孩子回到他身邊,讓他愛屋及烏的接受這個孩子,對他這種心高氣傲慣了的人來說,很難。

幼年的陰影和受到的輕視讓他比一般人更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自從他成功上位以來,一直都是別人捧著他慣著他,即使有什麼不滿也從來不敢表現在臉上,可現在,這個女人要求他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線,接受別人的孩子叫他爸爸,分享他的財產,和他的孩子爭奪母愛,最關鍵的是,這個孩子的存在會時時刻刻提醒他,他過去有多混蛋,陸小川給他戴的綠帽子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