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邵雨菲低下頭：“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除了讓你更加討厭我以外，沒有別的作用，爸爸身體一天一天變差，我不想看到他還要繼續為這些事情操心，小川，如果不那麼為難，你原諒他好嗎？”
陸小川沉默了半晌，突然站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無視邵雨菲詫異的眼神，頭也不回的走出甜品店。
拎著東西在人行道走著，陸小川心裏充滿了哀慟。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情緒算是怎麼回事。
好像所有的一切在母親去世後就全變了，她煩雜，焦躁，想哭想喊想鬧，想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裏，陸小川把東西丟在地上，癱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把頭深深的埋了進去。
而後，她一整天都沒有挪動地方。
直到晚上十點多，想著赫連徵該回來了，陸小川起身洗了個澡，泡了包方便麵填飽肚子，準備去睡覺。
這時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赫連徵的來電，她滑下接聽：“喂。”
“你睡了嗎？”赫連徵小心翼翼的問，聲音輕得像怕打擾到她一樣。
這樣的溫柔讓陸小川憋悶了一天的心情好轉了那麼一點點，她聲音也輕快起來：“還沒有，怎麼了？”
“我打包了蟹黃小混沌，等會兒回去一起吃吧。”
“好。”
掛斷電話，陸小川想了想，從冰箱裏拿出一個橙子，切成好幾瓣，準備等會兒吃完混沌後解膩。
赫連徵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提著小混沌，看見陸小川時露齒一笑：“今天考得怎麼樣？”
陸小川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明天去考科目二。”
赫連徵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緊張嗎？”
陸小川搖頭：“多大點事，有什麼好緊張的？”
赫連徵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兩個人坐下來一起吃混沌，赫連徵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今天在公司的見聞，陸小川有些心不在焉。
赫連徵很快就發現她的狀態不對，放下筷子問：“你怎麼了？”
陸小川思忖了一會兒，說：“我今天遇見邵雨菲了。”
“哦？她沒為難你吧？”赫連徵好整以暇的問，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那表情卻一點都不像在擔心她會被欺負。
陸小川可不是那麼容易刁難的人。
陸小川白了他一眼：“你好像在幸災樂禍？”
“沒有！”赫連徵立刻收起一臉壞笑，正襟危坐。
“她來找我商量，想讓我回陸家。”
赫連徵頓了頓：“為什麼？”
“我爸生病了，想把公司交給我和邵雨菲管……你說，我該不該回去？”
陸小川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赫連徵。
赫連徵短暫的沉默過後，問：“你不想回去，對嗎？”
陸小川猛點頭：“對！”
“那就……回去吧。”
“啊？”陸小川下巴差點掉下來：“你說什麼？”
“我說，你回去吧。”赫連徵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如果沒有遇到我，我想你現在應該是在陸家公司上班，這本來就是你該走的路。”
“可是我遇到你了不是嗎？我想開攝影工作室。”陸小川臉沉了下來，有些不高興了。
“攝影工作室可以開，公司也一起管理，我可以幫你。”赫連徵說。
陸小川皺著眉頭拍開他的手：“你養不起我還是嫌棄我，或者想直接把我推開？你說清楚，我不會纏著你……”
“又胡說八道些什麼。”赫連徵打斷她的話：“別一生氣就誣賴我。”
“誰叫你說那樣的話，你明知道我不想回去。”
赫連徵把碗往前麵一推，扯了張紙巾給陸小川擦嘴，動作溫柔，聲音清淺：“小川，你要知道，人活著就不是一個個體，你看看你現在，身邊除了我和徐離雅，還有別的朋友嗎？你應該有更深更高的見識和人脈才對。”
陸小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赫連徵，你喝多了？”
“唔？”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我交朋友嗎？現在反過來慫恿我出去浪，你是不是有病啊？”
“……”赫連徵無奈的看著她：“以前是我不對，占有欲太強，我最近不是忙嗎，沒時間陪你，怕你一個人無聊……”
“我也很忙，工作室的裝修每一處我都要親自監督，我沒你想象的那麼閑。”
這番話擲地有聲，說完後陸小川和赫連徵都沉默了。
陸小川心裏惴惴不安著，今天的赫連徵很反常，她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