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盯著容卿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這麼認為,父輩既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隻要我們足夠安分,不執著的想要追求什麼真相,這件事就不會被觸發,我們就是安全的。”

“安全?”容卿冷冷一笑,眼中凶光乍起:“我爸你媽四年前死了,四年時間很長嗎?他們一個身首異處一個死不瞑目,作為後人的你現在為了自己的安樂生活居然拒絕調查這件事,說出去你對得起他們泉下有知嗎?”

陸小川被他這麼一通指責,心裏也有些火了,眉頭皺了起來:“說到這個,有件事我必須要申明一下,你說你父親是被抓然後槍決的,你覺得,如果他安安分分,那會無緣無故被抓?這件事真的不是他執意去觸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引發的殺身之禍?有個疑惑我一直沒說出來,你父親是個警察,他的職業身份注定他會多管閑事,說不定就是因為你父親多管閑事,所以連累了我的母親!”

“砰……”

一聲巨響,容卿狠狠的把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上,雪白的瓷杯碎成一地殘片。

容卿雙眼發紅,惡狠狠的瞪著陸小川,眼裏的怒意好像一把火,下一刻就會燒到她身上。

陸小川下意識的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他。

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不害怕緊張那是假的。

就在兩人對峙著,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人都一怔,立刻回過神,容卿表情迅速變了變,很快就緩和下來,和同樣冷靜下來的陸小川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轉身去開門,陸小川則重新坐了下來,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打開門,外麵站著的人果然是顏涼,容卿的聲音響起:“來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晚高峰有點堵車。”

“沒事,進來吧。”

顏涼一走進來就看到地上的碎片,她驚呼了一聲:“這地上是怎麼回事?”

容卿還沒開口,陸小川就笑著解釋道:“剛才手殘,把杯子給摔了,還沒來得及叫服務員進來處理,你小心點,別踩到了。”

顏涼沒有懷疑她的說辭,笑著入了座。

接下來的事情好辦多了,服務員進來上菜時看到滿地的碎片,很快就把碎片打掃掉了,有顏涼在,容卿有火都發不出來,但他不愧是做演員的,即使心裏憤怒到了極致,臉上還是很好的保持了一派雲淡風輕,和顏涼談笑風生。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吃完飯,三人一起走出酒樓,容卿和陸小川對視了一眼,淡淡的說:“我送顏涼回酒店,你自己能回家嗎?”

陸小川對他報以微笑:“可以,我開了車過來。”

“那改天再見。”

“再見。”

顏涼對陸小川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

目送他們上車離開,陸小川心情複雜了。

從容卿看她的最後一個眼神裏,她看出了“我不糊就這麼放棄的”意味,看來以後她要多防著點容卿。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裏,陸小川心情更沉重了。

原本以為跟容卿攤牌後心裏會好受一點,但是現在看來,效果適得其反。

一進門就看到赫連徵抱著赫連澈在客廳的沙發上玩兒,小家夥已經基本上會坐了,雖然背彎成一定的弧度,但坐在赫連徵對麵,一大一小兩張臉養眼至極。

陸小川進門,赫連徵扭頭看過來,挑眉道:“回來了。”

“恩。”陸小川把手裏的包放在一旁,坐在赫連澈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澈兒在家裏沒鬧騰吧?”

“沒有,乖得很。”赫連徵看著他的眼神裏全是為人父的柔軟和寵溺:“明天是周日,帶上澈兒一起去祭拜母親吧。”

陸小川點點頭:“好。”

晚上,陸小川失眠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惴惴不安的,總覺得容卿沒這麼輕易就會放過她。

所以,她要怎麼辦?

看來以後她要避開和容卿接觸的一切可能才行,容卿這人看起來冷淡,但她今天把他惹成那個樣子,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打壓她的。

恩,一定要離他遠點。

次日早上,陸小川起床吃早餐。

赫連徵正在給赫連澈喂粥吃,一小湯匙一小湯匙的吹涼,再送到赫連澈嘴裏,小家夥倒也配合,給他什麼吃什麼,根本就不挑食。

老公這麼顧家,兒子又這麼聽話,陸小川看著看著,有種人生都圓滿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