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被赫連澈用嚴肅的口氣一本正經的說出來,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荊止戈忍不住笑了:“以前的大戶人家不都是這樣?你有這個資本,又不是讓你找老婆,就當養個小妾了。”

赫連澈皺眉:“師父,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重婚罪是犯法的,亂交容易染病,而且作為一個男人,對感情忠貞是最基本的修養,師父雖然教了我很多道理,但是這件事我並不認為師父是對的。”

荊止戈被他這麼一通說,不由得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子才五歲,居然就會這麼理直氣壯的來教訓他了,再長大一點那還得了?

“不就是給你找了個小老婆,有必要推三阻四的嗎?”說著荊止戈直接把他拽到那個小女孩跟前,讓他近距離看清楚她的長相:“福利院裏挑的,一群小姑娘裏就這個最漂亮,雖然現在麵黃肌瘦的看不出來,但是用心調養一下肯定會很好看。”

赫連澈後退了一步,擺出一個拒絕意味十足的動作:“師父,你這樣做,爸爸媽媽會生氣的。”

“你別管他們,說說你自己,你要還是不要?”

“不要!”

“不要?那算了。”荊止戈鬆開拎著他衣後領的手:“那我就把她送人。”

赫連澈一怔:“送給誰?”

“南邊地下賭場那個老鹿知道吧?他手上有個東西我挺感興趣,把這個小姑娘喂養一段時間,養好看一點給他送過去,把那東西交換過來應該不是問題。”

赫連澈頓時怒了:“師父,你明知道那人是變態!”

“對啊,就是因為他是變態我才給他送小姑娘,不是變態這小姑娘他還不要呢。”

“……”赫連澈真心敗給他了,扭頭看了一眼那個醜醜的小女孩,歎了口氣:“留下就留下,讓容姨帶著幹活兒,就當收個傭人了。”

出了一個這樣的小插曲,赫連澈心情說不上好,離開藥廬後立刻回了房間。

這件事並沒有在赫連澈心裏留下什麼痕跡,半個月後,他的生日宴開了。

說是生日宴,其實參加的人都是梨園裏的傭人。

陸小川和赫連徵都屬於沒什麼朋友的那種人,兩人又不願意把孩子的生日宴當成談生意的會所,請來一幫的名流,所以隻好圈地自萌,關起大門和梨園的傭人一塊樂嗬。

餐廳裏擺了各式各樣精美的甜點和小吃,傭人穿梭其間,今晚沒有主仆之分,大家都放開了肚皮盡情吃東西。

赫連澈喝了幾杯果子酒,渾身在歡快和音樂和越發高漲的氣氛裏燥熱不已,他悄悄躲開人群,到花園裏透氣。

已經是十一月了,夜晚很冷,赫連澈走到荷花池旁邊,今晚梨園裏的人都去吃東西狂歡了,這裏很安靜。

天上掛著一輪圓月,月光從池子裏折射出來,有些晃眼。

赫連澈怔忪半晌,脫下外套丟在一旁,掃了一眼四周,見左右無人,他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太熱了……

脫下襯衫,光著上半身站在清泠泠的月光下,赫連澈扭頭看了一眼肩頭,有限的視線範圍裏,那隻黑色猙獰的窮奇圖案已經爬上了肩頭,他有些不自在的轉了轉脖子,總覺得背後趴著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湊過來一口咬死他。

在接近五六度的夜晚光著上半身站在池塘邊,這要是個大人,被看見了也許頂多會被說一句神經病,但這個舉動放在一個五歲的孩子身上,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在池塘邊上站了一會兒,也許是冷氣侵襲,赫連澈身上那股由內而外蒸騰的燥熱漸漸平息下來,他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彎腰撿起襯衫,正準備穿上,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

他立刻回頭。

借著路燈,赫連澈看清楚不遠處的柳樹下站著一個小孩,手裏正抱著一大捧玫瑰花,此時正滿臉驚恐的看著他,那神色就像見了鬼一樣。

這裏怎麼會有小孩兒?

赫連澈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壓根沒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小孩,在他的認知裏,整個梨園隻有他一個年齡在十八歲以下的,今晚沒有邀請別的客人,不可能是客人帶進來的孩子,所以……難道是小偷?

想到這裏,赫連澈將襯衫三兩下套在身上,疾步往那孩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到小孩麵前,赫連澈才看清楚,這是個小女孩,大概隻有三四歲的樣子,比他矮了一個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戒備的看著他,眼裏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他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荊止戈那天發神經給他找的“小妾”嘛!

後來他把她丟給容姨帶,這段時間他要麼上課要麼在忙,一直沒見到她,所以幾乎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