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真是賤!
嚴子梟都將她碾入了塵埃,她卻在危急關頭看見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生希冀。
“帶進來!”
嚴子梟剛踏進帳篷裏的那一刻,士兵持槍瞄準了嚴遇的腿。
就在這一刻,嚴佳夢就跟瘋了一樣忽然撲倒了嚴遇,生生為她受了這一槍。
嚴佳夢跌倒在士兵的腳下,血液從中槍的地方冒了出來,很快就將地上的雪都染紅了,她抓著士兵的褲腳,虛弱地求饒:
“你們抓我就行了!小遇剛才不是都說了嗎?我才是嚴文清的女兒,小遇不是。你們抓小遇沒用的,把我帶走,放了小遇和其他無辜的人吧!”
嚴遇跌坐在雪地裏,渾身血液都像是淬了冰,極寒。
她看到嚴子梟用那種失望透頂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就知道嚴佳夢這番話將她徹底打入了地獄。
士兵用槍抵住她的後腰、瞄準她的腿她都不怕,可心上人的一個眼神就叫她怕了。
嚴子梟帶了人來,伏擊在帳篷周圍,順利地解救了他們。
就連那些不相幹的姑娘,嚴子梟都安排人將她們一一送回,可隻有她,無人問津。
很快,人群散去了。
白茫茫一片的雪裏,隻有她。
她在雪地裏坐了半柱香的時間,而後瘋了一般奔跑起來。
她直接跑到了教會醫院。
“嚴子梟,我沒有出賣嚴佳夢,我更沒有為了自己的安危就把嚴佳夢推出去。”
嚴子梟紅了眼,舉起右手,竟然想打她。
嚴遇呼吸不平,她衝他吼:“你又想打我嗎?那你打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了,反正你的眼裏從來都隻有嚴佳夢,嚴佳夢說的話你就毫無保留地相信,而我說的話你就一個字都不信。你知道嗎?明明士兵先抓的人是嚴佳夢,她為了自保卻告訴士兵我才是爸爸的女兒,她還說她隻是爸爸的養女,說她隻是我們嚴家養的一條狗!!!”
嚴子梟氣得渾身都在抖,可右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打,舍不得;
上次打她,他已經後悔不已。
不打,又難解怒氣。
他的掌收攏,轉為用手指指著嚴遇,戳著她的腦門,厲聲道:“你的意思是佳夢用自己的命作為代價,嫁禍你?你知道嗎?她為你擋的那一槍就離她的心髒隻有一毫米,如果當時子彈再偏一點點,佳夢就沒命了!”
嚴佳夢真狠!
她用自己的一條命作為籌碼,她賭贏了,嚴子梟徹底相信了她,從此之後都會視嚴遇為無物了。
嚴遇被嚴子梟推出了病房。
她小腹墜痛,跌坐在了走廊上。
她咬著牙,扶著牆一點點地離開這個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她沒了力氣,視線也模糊了,倒在雪地上的時候,她已經疼得沒了知覺。
雪還在下。
她隱約看到了村落裏懸掛得高高的紅燈籠。
要過年了,要團圓了。
可這些,與她再也沒有幹係了。
她暈倒在雪地裏,很快雪花就將她掩埋了,沒有人看到她躺過的地方,恰好是下腹那兒,鮮血染紅了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