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行動前一小時,在國內醫院。
淩櫻從旅館回來之後,人變得更憔悴了。
她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異樣,回到病房之後,她立刻到衛浴間去洗了個澡,直接自己動手抹了藥膏後,才回到病床上躺好。
柳莉萍聽護士說她回來了,甚至還拒絕了治療,這讓她很是奇怪。她拿過護士手中的托盤,打算親自去看看。
病房裏,淩櫻一看到她,故意將頭撇開了,“柳醫生,我已經沒事了,藥我直接也上過了,不會有事的。”
柳莉萍見她神色躲閃,口氣不由得變得嚴肅起來,“淩小姐,如果有什麼事,我希望你對我說實話。”
淩櫻自嘲似的搖搖頭,她轉頭看著坐在床邊醫生,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她說:“柳醫生,你不用在管我了。孩子,我也不想再要了,很多事情在方沐霖羞辱我的那一瞬間,我都看開了。”
“看開了?”柳莉萍微微一愣,可淩櫻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似她自己說的那麼灑脫。
病房裏的氛圍,一下子沉靜了起來。一股詭異的氣息在房內流轉著。
柳莉萍坐在床邊,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淩櫻那張慘敗如紙的臉上,毫無半點血色。
沉默許久之後,淩櫻尷尬的轉過頭,看著柳莉萍一臉擔心的樣子,她臉上終於有了正常的反應。
眼淚,不知不覺得落了下來。
“柳醫生,如果我能早點看清這一切,也許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淩櫻腦海裏,一直浮現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她對嚴星瑋的付出,已經超出了她自己想象,愛一個男人愛到如此苟且,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偷’來的幸福,僅僅隻是滿足了他身體的需求,而他們兩人之間,早已在那場婚禮變故上,發生了變質。
柳莉萍看著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中警鍾大響,她起身認真的審視著淩櫻,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淩櫻,既然你已經看清了,那就早點回頭。”她對淩櫻遭遇並不是在抱不平,隻不過是出於一個女人對女人的同情,她多說一句。
“回頭!”
淩櫻收回視線,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那笑,帶著一絲絕望,讓人聽著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會回頭,但不是現在。柳醫生,等我做完這一切,我會坦白的告訴你一切,隻是在那之前,請您別再管我了。”淩櫻藏在被窩下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
但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柳醫生起身看向門口,見嚴星瑋正好推門進來。
淩櫻快速擦掉臉上的淚漬,小心翼翼的從床上起來,微笑的看著他。
“你來了。”
“柳醫生怎麼也在,你身體不舒服嗎?”嚴星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來醫院,是淩櫻發短信給他的,告訴他,她想他了,甚至說了一堆惹他心癢難惹的話,並對他說自己的身體已經沒事了,想讓他到醫院看她。
此時,嚴老爺子正等在書房,等著跟方勁鬆連線,根本沒時間管他。
他一整天都被嚴老爺子看著,簡直快悶壞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偷偷溜出來,看看她的身體情況。
“我身體沒事,柳醫生看我無聊,就過來陪我聊天。”淩櫻趕在柳莉萍開口之前說到。
“醫生,她真的沒事嗎?”嚴星瑋看著她的臉色,對她說的話有些將信將疑。
柳莉萍接到她乞求的眼神,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嚴星瑋,麵無表情的說道:“嚴先生,你太太的身體恢複的還不錯,我隻希望你適可而止。”
說完,柳莉萍也懶得在管之間的事,起身徑自離開了病房。
隻是,在她離開病房後,她在門口偷偷站了好一會。
嚴星瑋一等醫生離開,直接將房門反鎖了,並將門上的簾子拉了起來。
“我之前短信裏說,爺爺今晚要跟方家正式合作了,你不在現場沒事嗎?”淩櫻轉過頭就,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眼神溫柔的看著他。
嚴星瑋點點頭,起身坐在床沿,伸手撫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真的沒事嗎?”
“嗯,我沒事。”淩櫻將臉頰貼在他手掌上,感受著彼此之間最後一刻的溫存。
她告訴自己,這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也是她唯一能報複他的時機,她決不允許自己失敗。
“我之前去樓下走了一圈,可能是今天風大,我臉色看上去才會這樣,但柳醫生說我恢複的不錯。”淩櫻拉住他另一隻手,與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