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行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內心也沒有把握的,極力掩飾心底的不確定,靜靜地等待著宣判。
而厲淮安卻是篤定地看著蘇小沐,眼底有得意,有自以為是的深情,有蘇小沐從前最為受用的憂鬱,然而下一秒,所有的情緒都化為驚愕。
隻見,蘇小沐踮起腳尖,捧著厲南行的臉頰,將唇瓣湊了過去。
她心裏明白,若是今天不擺明立場,一個會糾纏不休,一個會變為瘋子,更重要的是,她也想借此機會,徹底斷了厲淮安的念想。
原本,她隻想蜻蜓點水,讓厲淮安死心,卻不想厲南行大掌一攬,一手穿過她的發絲,拖住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接觸,霸道又銘心,唇息間全是他清冽的氣息。
目睹著這個畫麵的厲淮安臉上的笑容頓時瓦解,他蒼白無力地躺在冰冷的酒桌旁。
在他的記憶裏,從不曾與她有過如此的親密過,從來,她都是羞澀的。
可她現在卻當著自己的麵,主動吻他小叔。
在這場戰爭中,勝負已去,他如鬥敗的公雞,再也高傲不起來。
覺察到懷中的人有所抗拒,厲南行意猶未盡地鬆開人,攥住她的手腕離開了包廂,臉上滿是狂妄,連帶著走路的姿勢都飄了起來。
蘇小沐吻了他。
主動吻了他,還當著厲淮安,前男友的麵吻了他。
她吻上來的那一瞬間,滿肚子的怒火,滿心的嫉妒,都消散殆盡。
倒是他的幾個兄弟,麵麵相覷,“什麼情況?老大喝飄了?”
“那架勢何止飄了?若不是嫂子拉著,指不定現在就在天上飄著了。”
季曉咬了咬酸掉的牙,忍不住提醒道吃瓜群眾,“行了,今晚的團建到此結束,趕緊各回各家吧。”
要再留下來,還不定要怎麼虐狗!
明明是被厲南行牽著走,可臨到地下停車場,蘇小沐卻是帶著男人急匆匆地上了車,熟門熟路地找到醫藥箱,氣鼓鼓地吩咐道,“手伸出來!”
厲南行一反常態,乖乖伸出受傷的手。
蘇小沐用消毒的鑷子仔細地幫他夾出紮進肉裏的玻璃渣,每夾出一塊,鮮血湧動,看得她心髒一陣陣地驟縮。
“厲南行,你一直這麼熊嗎?”
第一次見麵,他就是這樣,滿臉是血,如同嗜血的魔鬼。
“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決,自然用拳頭說話!”
他臭不要臉湊到她麵前來,“可我,對自己的女人就是溫柔如水,你要不要試試?”
見他這種時候還在貧嘴,棉球沾了消毒水,用力壓在他的傷口上,疼得他倒吸氣。
“現在知道疼了?發狠的時候怎麼不吭一聲?”
“這不是現在有你心疼嘛,自然要說出來的。”
蘇小沐凜著一張臉,“厲南行,你現在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厲南行眼底滿是笑意,“怎麼會,怎麼說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老婆……養精蓄銳不是。”
蘇小沐頓時氣得將紗布緊繃繃的纏繞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