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就是我活(1 / 3)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潮濕的路極其分明,仰看天空,濃雲已經散去,半輪斜掛著的下弦月亮完全是慘白的,在天空中顯出沒有氣力的神情,並且象是衰弱得不能走動,隻在天上待著。

它也是受到拘束的,被天空的肅殺之氣麻木了的,向人間散布一種枯澀暗淡的光,它那種在每次月望以後散給我們的了無生氣的灰色微光。

樊綱一路疾馳,到現在才剛剛到京都,夜裏,天色已正濃。

來到下榻的皇家酒店的那一刻,他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心中卻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一次的搜捕行動,關於秦毅這個人,他似乎從她的身上看見過慕少的影子。

同樣傲骨錚然的性格,同樣瀟灑不羈的內心。

唯獨不同的是秦毅她似乎是一個從小便獨立的女孩,到現在為止將她的情況查的一清二楚的樊綱自然也就知道,她也受了很多苦,和慕少琛不一樣的是,她所受到的,都僅僅是毛毛雨罷了。

慕少琛生活在那樣的大家族中,從來都是沒有安全感三個字的,閉上雙眼休息的時候,或許都有一半的神經在警惕自己的生命。

房間中的溫度與外邊截然不同,初春的天氣,清明時節忽而轉冷,他轉身將頭頂的兩盞白熾燈轉動著關小,手中的電話一並打開,搜尋消息,或許在別人看來是十分困難的,但是從他們隱世家族搜尋消息確實簡單的要命的事兒。

要是真讓樊綱來形容,那他肯定要說,這都不算事兒。

“幫我把秦毅這段時間的近況查下。”電話掛斷,安靜的在這個房間中潛伏呼吸著自己的溫度,他們這樣的人生,雖然有些累,卻活得真實,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他們都敢做,別人沒有走過的人生,他們都走過,這何嚐不是一種財富呢?

等了許久,原以為半個小時就能夠搞定的消息,卻遲遲都沒有來,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好電話卻一並響起。

本家倆字差點亮瞎了他的眼睛,慕少琛的電話打過來了,目的很顯然。

“慕少。”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慕少。

“找到了?”慕少琛清冷的嗓音從電話中傳來,帶著一股權勢的優雅,像是永遠處變不驚的一汪深潭,令人從來都無跡可尋他的心思。

樊綱坐直了身子,抿抿唇,眼底也盡是疑惑的開口:“沒有消息,我讓我們本家負責消息的人前去查了,但是現在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猜……”

“我親自來。”幾乎是連樊綱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慕少琛已經在這頭開口,說話的語氣與平時無異,但是卻也更加令人膽戰心驚,對於這個男人來說,有怒火就是最好的表現,然而此時此刻他沒有怒火的嗓音已經讓樊綱感受到了一股死神的氣息。

“是。我在皇家等您。”樊綱說完,那頭立刻掛斷了電話,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一下。

趴在床上的樊綱頓時有些懊惱的舉拳捶牆,砰的一聲,有少許的回音傳來,他這才站起身深呼了一口氣,要是慕少琛前來京都,那麼這段時間京都掀起的浪潮,恐怕隻會越來越波濤洶湧,絲毫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平息一分一毫。

深夜,慕少琛連夜開車獨自前往京都。

黑色的邁巴赫,極速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厚重的輪胎劃過地上的柏油路之時偶爾會傳來一聲聲的摩擦聲,可見速度快之。

黑暗中天邊的彎月高高掛起,卻並未給道路上帶來任何的牽引,車前燈耀眼刺目,他沉穩的坐在駕駛位上,目不斜視,那雙狹長的鳳眸中,竟然全是令人蝕骨的寒意。

嘴角冷酷的痕跡已經表明了他對秦毅的怒火。

經過了這半個月的時間,腿上那槍傷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但是誰也不可能會忘記,對方曾經在自己的腿上開過一槍,深夜的京都此時陷入了一片沉睡中,隻有少許夜店還在紙醉金迷的笙歌。

一切看起來是那般的祥和,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姿態。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要靠兩種東西,膽識和智慧。當初他沒有直接殺掉秦毅,正是因為這個初出茅廬的女孩,竟敢動他的東西,這是他見過最有膽識的女孩!

因此她很幸運的被列入了他的白名單中。

而此刻,他給了她一槍,沒有想到的,她竟敢再次跟他對著幹,很好,人生有點目標也就更有意思了。

慕少琛緩緩的看著倒車鏡,妥妥兒的將車子停入了他單獨的停車庫。

夜色深沉中,他的背影逐漸沒入了皇家……

清晨,秦毅穿戴好一切之後,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伸出手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眼底閃爍的是她自信的光芒的,那雙琉璃的眸子在這幾天的休息下,似乎也越發的璀璨,每一處都充滿精芒。

不,應該說此時的她。

已經與從前的她有了一個質的改變。

打開門,站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的操練場,黑漆漆的一片,隻能模糊的看見一些人影,眯起了雙眼側目看向天邊,那黑雲中隱藏著即將日出的太陽,一刹那間,這個深紅的圓東西,忽然發出了奪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發痛,它旁邊的雲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這,或許與人的光輝是一樣的吧?

快步下樓,她沒有忘記今天她要做的事情以及昨日在那個酒店中答應了張攀的事兒,這個兄弟需要她來當助教,而她需要他們的場地訓練,也算是你來我往了。

小跑著來到了操練場上,這時候漸漸日出的朝陽已經照射在大地。

一眾新兵依舊是昨日那些麵孔,到現在秦毅已經差不多的記得一些人的樣子了,隻是還不知道他們的編號罷了,不過這些也無礙。

“額……”之前昨日與之挑釁的那個班長,伸出手撓撓頭,眼底全是不好意思和尷尬,昨天是他們太唐突了,所以才會在這個女人身上吃虧,也因此吃一塹長一智,醞釀了一下,班長走上前來,“對不起,昨天是我們錯了。”雙腿一並,迅速的做了一個軍禮,標準的讓秦毅都咋舌。

“沒事,那都是自然反應。”秦毅點點頭,臉上依舊淡然如水,在不熟悉的人麵前,或許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是她的心卻是熱的。

原本就有錯的新兵蛋子們在聽見秦毅如此大度的話語後,再次不好意思的麵紅耳赤起來,原來昨天人家根本沒當回事兒,看來是他們小心眼了。

看著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相符的這些軍人,秦毅眼底深處有著向往。

“你們老師還沒來嗎?”秦毅剛開口,那邊不遠處就跑來了一個身影,依舊是一身高大帥氣的軍裝,小跑起來的步伐卻精準無比,秦毅遠遠望去,甚至都感受到了他每一步一步之間的距離幾乎相等。

這樣的力度又該是多少年的軍人才能夠掌握的呢?

“早啊!”張攀一上前來就伸出右掌,秦毅立馬伸出了掌心,啪!兩人對著手掌的聲音響起。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們的新助教,秦毅。”張攀頓住腳步站直身子,十分正式的介紹著秦毅。

從昨日秦毅與空照他們之間的打鬥他就已經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個帶著無比巨大潛力的女孩,在這樣的年紀能夠徒手對打是個差不多大的男孩,那是何等的功夫?

當張攀這話一出,在場的無一不是雙眼一亮。

又是美女,又有能力的助教,誰不喜歡?在這個充滿了男人陽剛味道的操練場上也要出現女人的身影了不是?

看見了大家眼底的滿意,張攀心中一笑。

“那麼從今日開始,就讓她先帶你們去訓練吧。”

張攀拍拍手,大家瞬間集合。

“交給你了。”下顎點了點他們,張攀心底那個得意啊,畢竟他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交出來的東西也未必可以發掘他們的潛能,但是換了秦毅來的話,可能之前在他手中沒有發出潛能的兵蛋子會更加給力一些。

不僅僅是他這麼想,秦毅也是這麼想的,不管如何,雖然是免費的助教,但是她既然做了,那麼就要做好。

看了眼這個操場,跟校園中的那個差不多,“從現在開始大家跟我一起,在這個操練場上跑五十圈,當然,我的要求遠遠不止這麼一點點,今日開始,每日早上醒來第一件事情在這裏集合,然後每個人都必須完成這每日的第一次起跑。”秦毅一邊說著,一邊將單杠旁邊不遠處的一代代沙包拿了起來。

當下從來沒有接受過這些訓練的男人們頓時像焉了茄子一樣,麵帶菜色。

“秦助教,要是這樣下去我們肯定支持不住,受不了的。”

“最主要是我們沒有嚐試過啊。”

“感覺不是鍛煉了,鍛煉有這麼來的嗎?”

“這也太凶殘了……”

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班長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此時再次混亂了起來,秦毅的方法讓他們心底那股恐懼越來越大。

聽見這嗡嗡的聲音,她冷眼看了過去:“我手中的沙包是,兩公斤的,每個人身上別兩個沙包,就這麼跑,累了允許休息一下,但是必須完成任務,不管你要花多少時間跑完。”不容辯駁的語氣以及她冷漠的眸子處處透露了她的認真。

沒有再說話,而是率先拿起了四個沙包,腰間兩個,腿上兩個,她利落的綁好後,轉頭看向他們,“跟著我的步伐走吧,鍛煉出來的,也是你們自己的。”秦毅說罷便已經向著前方出發。

“班長,這廝也太牛逼了!”一兵蛋子湊到班長的耳邊,驚訝的說著,語氣中怎麼都是帶著好奇的。

“你們覺得老師她能五十輪走下來嗎?”

更是有人大肆的議論著秦毅的節奏。

“我猜能!”

“不能!”

各種想法出自於他們的口中,可是就在他們還未出行的短短時間內,秦毅已經一圈回來了,這時候的她比之前那種冷漠更懾人,站定了腳步,額前的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我數到三,沒有出行的,明日不需要再來我這裏了。”說完看也不看他們。

就在這一句話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內,大家爭先恐後的向著沙包所在之地跑去,一個個搶著地上的沙包往身上綁。

十分有條不紊的向著操練場上大圈跑去,看著一道道身影緩緩的跑出了自己的視線,她這才嘴角微翹,繼續向著前方慢跑著,一路上關注著那些新兵們的情況,這群新人,若是全部由她來訓練,恐怕以後將會是精煉的部隊。

可惜,卻是不屬於她的團隊。

每一個此時喘著大氣在跑道上的男人都在心底暗暗咒罵秦毅的心狠手辣,難怪會有那麼高的功夫,原來對自己這麼狠!

偌大的抬眼高高的掛在天邊,紫外線強烈的感覺直接衝擊著他們的麵門,“操!這個女人是不是在趁機報複我們?”

原本就是桀驁不馴的一群年輕人,在經過昨日與秦毅之間的戰鬥之後,今日她那句沒事,原以為就是真的大度算了,可是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

暗自算著自己在這個跑道上多少圈了,一個個的心底卻怎麼都感覺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我也感覺她是在報複。”

說話的都是二十歲的孩子,剛從軍校中提煉出來的,就算是每天早上都跑三公裏路,但是他們也沒有背過沙包跑步,這無異於是給自身增加了不少的壓力。

原本簡單點五十圈現在簡直要命!

“助教,我跑不了了。”一個汗流浹背的男孩癱坐在地上,雙眼有些發直,但是臉上卻帶著一股厭惡的煩躁感。

秦毅快步的跑上前,看了他一眼,竟也是一句話不說的繼續向著前方跑去。

就著大家的速度,她一直跟隨在他們的身後跑著,自然是知道他們誰才真材實料的跑了,誰偷懶了。

幾個小時過去了,所有人在操場上集合,秦毅上前來,“你,出去。”秦毅豐滿好看的薄唇中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帶著強烈的冰寒氣流。

剛流下不少汗水的兵蛋子們,立刻伸出手忍不住撫了撫自己的雙肩。

而那個被點名的,正是之前在半途中選擇了放棄的男人。

然而他卻一動不動的歪著頭,怒視著秦毅,那種感覺更像是秦毅欠了他幾百萬的感覺。

“我憑什麼要出列?我憑什麼要出去?你一個不明不白的助教,我才是那個要讓你出去的人!”說完,拽的跟二百五似的,抓過水瓶咕嘟咕嘟灌了口,突然就噴在了地上,接著開口,“再說你這是鍛煉新兵嗎?你這是在虐待我!”

聽見這些話,秦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眯起了那雙眼底的精光,這個男孩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看這蠻橫的樣子簡直就是從小給慣出來的,“你誰家的孩子?”秦毅忍不住脫口問了句。

新兵們看著這個兵蛋子如此態度,之前那股對秦毅的氣憤似乎又好像沒那麼強烈了一般,畢竟此時她如此隱忍他的無理,不像是那種背後陰人的人。

“憑什麼告訴你?”說話間他眉宇間分明帶著一股勢力與不屑的意味。

但是這個男人這個樣子也正是一群新兵所看不慣的,不就是這市長的養子嗎?有必要這麼趾高氣昂的嗎?

神氣什麼?

“助教,他是市長的幹兒子。”班長走出了隊伍中,看了眼那依舊一臉不馴的新兵。

聽見這個身份,秦毅隻是拉長了聲音:“哦……”

還不等大家想看看秦毅什麼反應的時候她已經猛地走上前,雙腿處凝聚了一股力量,伸出手臂狠狠的從隊伍中將他拉扯了出來,肩上的軍裝被秦毅偌大的力道一拽,揉成一團。

可是令人目瞪口呆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秦毅明知道他是市長的兒子卻依舊單手將他搬到空地處的勇氣以及……力量!

“我管你是誰家的孩子,進入了軍隊中,一切都要按照軍隊中的規矩來,在我麵前,我就是規矩!”秦毅狠狠的把他往地上一甩,強硬的水泥地立刻與他的屁股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啊!”遁地的震痛感讓他嚎叫了出來。

“別以為市長就是萬能的,你若是做的不好,隻會給他抹黑。”狠狠的擰了他一眼,秦毅毫不掩飾的諷刺。

“好,接下來我們繼續我們的訓練,記住我的要求,每天早上不需要等我來就可以開始晨跑,你們今日的表現我很滿意!”說著立定,轉身,帶著他們想著前方的空地走去。

經過了體能訓練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百變身手:技能訓練。

而那被揪出隊伍來的男孩滿眼的不甘,酸脹的雙腿到現在都在提醒他,剛才那一瞬間他是多麼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