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的。”顧遠橋卻也坦白,“我想,你和沈灝晨離婚的消息,也該讓大家都知道知道了。”
夏可可很是傻眼。
靠,這也太……太熱心了吧!
這種事,又不是什麼大快人心的喜事,難道還要開一個“離婚典禮”嗎?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頓了頓,夏可可有點惱火地衝著顧遠橋道。
顧遠橋隻是看著她。
目光淡淡的,靜靜的,卻又銳利得很。
好像要將她一眼看透似的。
而顧遠橋的視線,隻是更加激怒夏可可。
這一次,顧遠橋真的越線了。
他以為他是誰?可是這樣隨便介入別人的生活?
也許她真的不該讓他太過靠近,顧遠橋那樣的人,輕而易舉就能左右別人的混蛋,又怎麼明白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也許,自己不過是個更新奇的獵物而已。
夏可可好歹也是成年人,關於成年的花花公子的遊戲,即便沒有經曆過。
可是沒見過豬跑,好歹也吃過豬肉吧!咳咳。
——其實他也不一定與別人不一樣。
不該是演技高超,手段高調。
夏可可越想越覺得這人可惡,幾乎有點氣急敗壞了。
“看著我丟人現眼,你覺得很痛快是嗎?你到底在哪裏養成的這種惡趣味啊!”
她確實很窘迫,會場裏麵,那些從前的親朋好友,那些同樣追求過沈灝晨或者被她的幸運而大跌眼鏡的男男女女們,越來越多地朝她這邊望過來。
神色是多樣的。
或譏嘲或疑惑或感歎。
不過到最後,都化成了一個意思,那就是——幸災樂禍!
是的,幸災樂禍。
沈灝晨旁邊還有一位劉霞,兩人雖然談不上親密,可是劉霞正玩著沈灝晨的胳膊,瞎子都看得出他們的關係並不簡單。
他到底還是離開夏可可了。
當年的校園王子可是萬眾矚目。
反之,夏可可樣貌不算出眾,才華也不見得有多少,還有點傻乎乎。一根筋的感覺。她能追上沈灝晨,那是沈灝晨瞎眼了,更有傳言說,是夏可可做教授的父母暗中施加了。
現在夏可可的父母退休了,傻丫頭還是那個傻丫頭,沈灝晨當然要換人啊。
這是很奇怪的現象。
出了這樣的事情,倒沒人去責問沈灝晨,隻是在旁邊看著夏可可的笑話,仿佛至始至終都是她的獨角戲似的。
夏可可有種被當眾脫-光的感覺。
尤其在沈灝晨的麵前,被這樣淩厲而紛雜的目光洗禮著,如果地上有個地洞,夏可可毫不懷疑,自己肯定會鑽進去。
她心中無愧,可是不想去應對世人。
眾生,就是一片泥沼。
且不說流言碎語,單單就這五味雜陳的目光,都可以讓她無法呼吸。當年阮玲玉為一句“人言可畏”而香消玉殞,夏可可一直不太理解,現在終於有點體會了。
簡直是把無形的殺豬刀啊。
刀刀致命。
……
……
顧遠橋很清楚地看到夏可可臉上的倔強與惶恐,那種努力坦蕩,卻又異常無助的神情,著實讓人心疼。他其實也不想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可是——如果不逼一逼她,她何時才能從消沉裏走出來?
有時候,就算傷口結痂了,也是要重新揭開,再重新直視麵對,才能徹底痊愈。
不然,留在裏麵化膿腐爛,保不準就有後遺症了。
對付這隻鴕鳥的唯一法子,就是讓她沒有沙子可以把腦袋埋起來。
“誰說你一定會丟人現眼?”伸出手臂,將那個恍然不安的人兒帶進自己的懷裏,顧遠橋略略地低下頭,幾乎將臉低入她柔軟的秀發裏,聲音,於是從頭頂嗡嗡地傳來,“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把自己借給你鎮場吧。”
夏可可很汗。
他當她是慕容複啊。
還鬥轉星移不?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沈灝晨帶個劉霞,她就要裝模作樣地挽著顧遠橋?
就像上次的生日宴一樣。
上次的生日宴……
夏可可神色微黯:那個時候,她還是個雖然受到挫折,但是還沒有打死的小強。
現在,她已經是個死蟑螂了。
不過,身為死蟑螂,也是死蟑螂存在的尊嚴與驕傲!
可不能被人隨便踐踏。
她抬起頭,瞧著此時環住自己的大混蛋,抿抿嘴,還是接受了他的提議,“成交,不過,你還是得先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