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圓滿

雪落無聲,天地寂靜。

金鳳霄麵色蒼白進入客廳,從唐雪瑞手裏接過了密信,封麵的字跡出自烏蘭蘭,收件人寫著他與唐雪瑞的名字。

“鳳霄、雪瑞,惡賊曲海率飛龍堂千名鬥聖圍住七梅門,逼迫門主李清怡下嫁做他的平妻。劉素暗殺曲海,被飛龍堂鬥聖發現圍攻殺死,屍體拋落七梅門後山懸崖。”

“飛龍堂五千弟子夜攻江國皇宮,禦林軍全軍覆沒,江國皇帝江晃亮、皇後羅嬈、太子江密被大將軍鬥聖董定慶夫妻救走,下落不明。”

“此去江國萬裏,本門已派出十五位峰主前去接回江國帝後、太子、羅蕊霜夫妻,隻怕大雪封山,途中耽誤時間,特請鳳霄火速趕赴江國沈城雲霞山西南森林。”

唐雪瑞已將信的內容背會,見金鳳霄鳳眸一片霧水,便輕聲念給他聽。

江國與羅國是聯姻兼聯盟的關係。

江國皇後羅嬈是羅道的親妹。

董定慶是江國的大將軍鬥聖,也是羅國長公主兼青鬆門內門弟子羅蕊霜的駙馬。

青鬆門不會管七梅門,但是必須要救江國帝後太子及董定慶夫妻。

“師祖待我娘如同親生女兒,待我如同親生外孫。她性格剛烈,從不屈服。她已是一品鬥聖……”金鳳霄已然悲痛的語無倫次。

當年何朝麗自請休棄之後,顏麵全無的帶著金鳳霄回到了何族。

劉素聞訊帶著十幾名弟子從江國趕到羅都為何朝麗向金桂門、金族討回公道,為此身受重傷敗走。

金鳳霄當時隻有兩歲多,對劉素為了何朝麗不顧生死的事銘刻於心。

他不敢想象何朝麗知道劉素殞落會是何等的悲痛。

“鳳霄,七梅門還有東進的堂姐定國郡主慕容紫幽。你騎著雪雲去一趟七梅門,要把她救出來。”唐雪瑞能夠想象七梅門如今的混亂情景。

“七梅門門主李清怡都要屈辱的做了曲海的平妻,幾千名女弟子豈能逃過飛龍堂千名鬥聖的淫爪。”

“這一切都要怪李清怡軟弱無能,她為了個人修煉,一味的軟弱無能,連金桂門都不敢招惹。當年她若跟青鬆門、牡丹門聯盟,三門同仇敵愾,就算沒有靈獸守護,如今飛龍堂也不敢用這般狠辣霸道手段直接欺上門去。”

“李清怡已是一品九級。曲海的修為沒有李清怡高,卻猖狂的要娶她做平妻,換成霍門主、烏師祖當時就會取了他的性命,而後抱著玉石俱焚的態度,對飛龍堂的偽鬥聖大開殺戒,那時飛龍堂群龍無首自會退走。”

“可是李清怡不知怎麼想得,竟由劉素長老暗中去刺殺曲海。”唐雪瑞心裏憤憤不平,一口氣說了一堆話。

她很生氣,不過唐門與七梅門不是聯盟關係,絕對不會衝動到派靈獸去七梅門救援。

她隻救該救的人,除此之外,不會浪費時間與人力物力。

金鳳霄知道此時不能沉侵在悲痛之中,救活著的人要緊,“你列下人名名單,我去了江國把這些人都帶回來。”

“本門在江國有一個秘密的分部,已成立三年,如今有三百餘人。江國大亂,你傳我的口令,叫他們全部回來。”唐雪瑞暫時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沒有趁亂在江國擴張勢力的打算。

“好。”金鳳霄眉頭深蹙。

江國大亂,做為聯姻鄰國的羅國若是坐視不管,飛龍堂得了江國,下一個就會攻打羅國。

龍天昊對羅國有承諾,可是江國沒有。

曲海與金桂門不會放過羅國,更不放過青鬆門、唐門。

唐雪瑞叫來唐震,道:“董鬥聖與公主失蹤,你熟悉江國的地形,也曾在江國軍隊呆過三年。我將馭獸環借你,你帶三百隻精獸隨金長老同去江國。”

唐震得知大恩人董定慶夫妻遇險,急得恨不得插翅飛到江國。

他如今已是四品三級鬥師,雖然一直沒有獸紋圖騰,可是擁有奇特的馭獸術,馭獸僅次於賀紅蓮。

此次賀紅蓮不在門派,帶著女兒賀芙去山林修煉馭獸術,不然肯定會去救七梅門的師姐妹。

“師父,請讓弟子隨行。”西門夜主動請命,得到金鳳霄同意。

唐雪瑞對四大弟子唐春、唐夏、唐秋、唐冬肅聲道:“此去江國尋找江國帝後,凶險無比,副門主不在,你們四人就跟金長老去一趟。”

半個時辰之後,金鳳霄、唐震、西門夜及唐門的四位鬥聖、四位藥師由雪雲馱著前往江國。

十日之後,唐雪瑞終於收到了金鳳霄的秘信。

“江國帝後等人下落不明,正在緊急尋找之中。”

“七梅門已被飛龍堂正式攻占,成為一個分部。曲海向天下各國及門派發放喜帖,要在明年二月初與李清怡在江國的皇都皇宮成親。”

“七梅門千名女弟子近三成受到飛龍堂內門弟子侮辱,一百多名女弟子不堪受辱自盡。這些殞落的女弟子大都出自江國名門,她們的家族無不痛恨飛龍堂。”

“江國青竹門有許多器師弟子跟七梅門的鬥師弟子是夫妻。青竹門丁門主準備親自出馬去向龍天昊要人。”

她將信裏的內容簡明扼要的說給唐門長老及堂主。

章南雲道:“門主,江國最大的門派七梅門已被飛龍堂控製,第二門派是以煉器聞名天下的青竹門。”

他是器聖,一直比較關注青竹門的情況。

唐雪瑞輕歎道:“如果青竹門的丁門主也放棄抵抗,飛龍堂收服江國兩大門派,便將江國牢牢掌控在手中。江國的皇帝想要奪回江山,那是極難的事。”

鄭森陽高聲道:“丁起勝是我的師哥。他醉心煉器,不在意排名高低,所以這些年才讓七梅門取而代之成為江國第一門派。不過,若要以此認為是個懦弱無能的人,那就大錯特錯。”

章南雲拍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倒是忘了你是丁門主的師哥。你快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

鄭森陽肅聲道:“我說一件事,我師哥出生卑微,生母是丁族的奴婢,被大婦毒死,他六歲那年得知真相,為給生母報仇離家出走,終於在二十歲成為器師,榮耀返回丁族,殺死大婦。丁族見他成了器聖,非但沒以弑嫡母的罪名把他逐出家族,反而要將他已逝生母改為正妻,給他一個嫡子的身份,他竟是拒絕了。”

眾人聽了一陣感歎,“一代器聖丁起勝竟有這樣的人生經曆。”“丁門主如此有骨氣,相信不會做出跟李清怡一樣錯誤的決定。”

雪蓋千山,萬裏寒冰。江國的隆冬,七梅門幾十座連綿起伏的雄偉山峰寒冷無比。

從一座山峰的山腳下升起滾滾帶著焦臭味的黑煙,幾百名藍裙女弟子跪在雪地裏目光絕望壓抑怒火低沉的哭泣,不遠處高達一丈的柴木堆熊熊燃燒,四具女屍被烈火吞噬。

七梅門每天都有女弟子不堪受到飛龍堂弟子的淫辱自盡。

至今為止已有一七十四人死亡,二十四人自殺未遂重傷。

她們的屍體火化之後,骨灰將用寶器收存,待到門派解禁之後由活下來的女弟子送往家族。

“羅大人說了,今晚由你們四人侍寢!”飛龍堂的一個青年男鬥聖臉帶陰笑,點了四個女弟子的名字。

“羅龍這個惡心的淫魔,不得好死!”

“我們已有三十五個師姐妹被他奸汙打傷。今晚一定要設法把他刺死。”

“反正都是死,不如將羅龍拖到陰曹地府。”

“我們要將寶器藏在身體最隱秘的地方,不讓羅龍的侍女搜出來。”

四個女弟子抱著必死的心立誓,對視相望淚眼滿麵。

她們年齡不超過二十歲,正是女子一生當中最美好的時候,可惜還未嫁人生子、孝順爹娘,就要以這樣屈辱的方式喪命在此。

天空傳來震得人耳膜生疼的鶴鳴,一隻巨大無比的靈鶴落在七梅門門主居住的山峰腳下。

“青竹門丁起勝在此,飛龍堂速將本門二十七名弟子的妻子交出!”紅臉黑發墨袍的丁起勝從靈鶴背上躍至地上,怒衝衝仰天大吼。

他胸前帶著能夠擴音的寶器,宏亮高亢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震得方圓百丈樹枝上的積雪落地。

他身後站著幾十人,其中包括從萬裏迢迢趕來羅國青鬆門、唐門的人,青竹門的七大長老及二十七名弟子。

“原來是丁門主,我正想明年開春便去拜訪你。”曲海的聲音自山峰大殿傳來,隻是不見其人。

丁起勝不耐煩道:“我今日是來尋人,你把人交出來,我便走。”

曲海道:“我記得你是青竹門門主,何時成了本堂七梅門分會會長,憑什麼要人?”

“我們是來尋妻子,怎地就不能要人?”

“難道我們的妻子已經遭遇不測?”

二十七名青竹門弟子氣憤不已,高聲叫嚷。

他們在來之前,已聽說七梅門死了好多弟子,憂心如焚,到達之後竟是看不到一個女弟子的身影,豈能不急。

“曲海,這可是你逼我的!”丁起勝話畢,轉身向金鳳霄深深鞠躬,低聲懇求道:“勞煩金小弟相助。”

他今日必須要仗著唐門靈獸的勢,才能把弟子們的妻子救出苦海。

“暴獅去將曲海找出來,將他身邊飛龍堂的鬥聖全部咬死。”金鳳霄朝隱藏不見身影的暴獅下令。

唐雪瑞明著給他派了雪雲,暗著還派了暴獅、宙三、宙四。

峰頂傳來十幾聲男女的慘叫,一個青影從半山腰被白雪覆蓋的樹林裏躥出來。

七梅門門主大殿裏麵有秘道,遇到緊要時刻,發動機關,人可以從峰頂直接到達半山。

剛才曲海在大殿眼睜睜看到十幾個隨從身體四分五裂死亡,驚恐萬狀臉色慘白,拚了命的往山下逃去。

雪雲、暴獅散發出的威勢散發出去,飛龍堂駐紮在七梅門的幾百名鬥聖竟是嚇得都躲了起來,不敢往門主大殿湊。

曲海朝天空發出五顏六色的信號彈向龍天昊求救。

金鳳霄、烏蘭蘭等人攔住了曲海的去路,正要群攻將他殺死,就見一道白影閃至,龍天昊騎著雪白神逸的馬靈獸趕至。

“龍堂主,終於找到你了。本門二十七名弟子的妻子已退出七梅門,請你的手下放了她們。”丁起勝的心裏已將龍天昊罵個千遍,可是如今有事相求,隻有忍住怒火。

曲海目光閃爍,狡辯道:“堂主,丁門主所言不假,七梅門分會的確有幾十名女弟子退出,不過她們在幾天前就離開了。”

龍天昊目光冰冷,“你去找找,或許她們沒有離開,還在此處逗留。”

曲海心生寒意,看來龍天昊並非不知七梅門這些天發生的事。

他奸淫了幾名女弟子,羅龍卻是他的十倍。這些女弟子當中或許有青竹門弟子的妻子。

他必須馬上殺死羅龍,將所有的責任推給羅龍。

“請堂主在此等候,屬下這就全力尋找。”曲海急匆匆的離開,頭一件事就是去了旁邊山峰大殿的秘室,殺死了正在煉藥的羅龍。

他早知羅龍就是羅國三皇子羅葉森。

他占領七梅門的計劃都是出自羅葉森。

“青鬆門烏門主、唐門金長老,本堂主答應你們不過問羅國國事,你們不在羅國呆著努力修煉,跑到江國幹甚?”龍天昊優雅的下了靈馬,目光望向雪雲,暗想:唐雪瑞竟然不在,我能不能趁機勸回靈鶴?

金鳳霄緩緩走到已變成普通丹頂鶴大的雪雲身邊,道:“我們到此尋我國皇長公主羅嬈全家人、長公主羅蕊霜一家。”

他們尋了這麼天都不找不到江國帝後及羅蕊霜夫妻,曾多次猜測慘遭飛龍堂毒手。

李凰箏與羅嵐罡同時上前,目光死死盯著龍天昊。

龍天昊原本不想說真話,尋思要試一試收回靈鶴,便道:“我在山裏修煉,前幾日倒是在一個山洞見過幾個穿著富貴的人,不知是不是你們要找的。”

金鳳霄問道:“不知是哪座山的山洞?”

“我記不得了。”龍天昊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不過若是讓我騎著雪雲在天空飛翔,或許就能想起來。”

唐震急忙叫道:“金長老,雪雲是門主小姐的獸寵,不能讓他騎。”

“鳳霄大哥,龍堂主來自天外軍部,身上必有能夠製伏雪雲尊者的寶器。”羅嵐罡自是緊張姑姑、姐姐兩家人的安危,可是不能因此,就讓唐雪瑞失去雪雲。

金鳳霄俯在雪雲耳邊低語幾句,而後朝目光期盼的龍天昊道:“雪雲答應讓你騎一刻鍾。”

龍天昊大喜,卻是被身旁的靈獸白馬咬住了衣袖,隻能踮起腳在它耳邊低語,“你莫惱,我喜歡你勝過它。”

雪雲走到一旁,變大數倍,龍天昊瀟灑飛落至它的背,亢奮張開雙臂摟住它的脖頸。

一人一鶴轉眼便至高空,眾人仰視漸漸隻看到一個白點。

半刻鍾一晃而過,雪雲帶著龍天昊降至原地。

“靈鶴,我在這裏沒有一個親人、朋友,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對你這般好,你怎麼棄我而去?”龍天昊依依不舍的撫摸雪雲的羽毛,喃喃自語。

他的白靈獸在陸地上的速度是日行七千裏,比雪雲慢了許多,而且在空中的飛翔比陸地馳騁的感覺強許多倍。

雪雲自始自終不曾開口,卻讓龍天昊以為勸說有了效果。

“龍堂主這下總該想起來了!”金鳳霄的聲音打斷了龍天昊的回憶。

龍天昊道:“不如我好人做到底,你給我兩個時辰,我騎著雪雲去把他們帶到這裏。”

李凰箏低聲道:“鳳霄,龍堂主絕對不會有那麼好心。他想趁機騙走雪雲尊者。”

金鳳霄劍眉微蹙,道:“我擔心龍堂主不認識皇長公主、長公主。不如我與龍堂主同去?”

他是怕龍天昊隨便帶了幾個人來充數。

“你就這麼信不過我?那算了,就讓那些人在洞裏等死吧。”龍天昊絕對不會讓金鳳霄跟著去防礙他勸服雪雲。

李凰箏懇求道:“龍堂主,我是羅蕊霜公主的親娘,讓我跟著你同去。”

“龍堂主,求求你放過我姑姑、姐姐兩家人。我跟你去山洞接他們。”羅嵐罡已是十七歲的少年,伸手將李凰箏拉到身後。

他不會讓李凰箏跟著一個視殺人滅門如遊戲的大惡人。

“我在洞外設有來自天外的寶器陣,隻有神獸才能嗅到洞裏有人。他們已在裏麵呆了許多天,其中一個是孕婦,三個重傷。”龍天昊悠然的跳至地麵,淡淡的說著。

李凰箏叫道:“蕊霜有了雙身子?”

羅罡嵐目中含淚,問道:“受重傷的是誰?”

丁起勝跟門派的長老道:“不知龍堂主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看不透他。”

龍天昊微笑盯著金鳳霄,“我都告訴你了,是否救他們就憑你一句話。”

烏蘭蘭搖頭道:“鳳霄,不能中了他的詭計。”

金鳳霄在烏蘭蘭耳邊低聲道:“龍堂主囚禁江國帝後的事應是真的。我看龍堂主是準備要在明年曲海與李清怡的親事喜宴那天,讓陛下現身親自宣布退位,將帝位傳給飛龍堂扶持的人。”

烏蘭蘭道:“若是如此,飛龍堂就等於光明正大的奪得江國江山。”

“我們隻有救出江國皇帝,才有借口出麵將飛龍堂趕出江國。”金鳳霄。

龍天昊再次站在雪雲的背上俯視眾人,心裏快意無比。

“雪雲,我們此行是來救人,雪瑞讓我們同來同回。我在此等候你兩個時辰。”金鳳霄望著飛向天空漸漸消失的白點,高聲大吼。

“二十七人當中兩人被本堂除名弟子侮辱至死。這是本堂除名弟子的屍體。”曲海挾著羅龍的屍體快步走至,身後跟著二十五個淚流滿麵的七梅門女弟子。

青竹門的弟子衝上去找到了自己的妻子。

兩名弟子聽到妻子殞落,憤怒無比的將羅龍的屍體大卸八塊。

“你這個淫魔,害死我的妻子紫幽,死不足惜!”器聖馬赤烈用鬥氣將羅龍腦袋上的麵具震飛。

他的妻子慕容紫幽就是定國郡主,也是慕容東進的堂姐。

他萬裏迢迢趕來,沒想到得到的是慕容紫幽被奸虐至死的噩耗,心情無比的悲痛。

羅龍臉上的麵具碎成粉沫,露出無法用言語描述醜陋的麵孔。

他的臉、手中了江姿下的毒,每日要極癢極痛兩個時辰。

他變得更加變態,竟讓容貌美麗的女子吃他臉上的膿水。

江姿成了他最恨的人,為了向報仇雪恨,向曲海獻計奪下江國皇帝的江山,勸曲海自稱為帝,娶江姿為皇後,讓李清怡當皇妃。

曲海聽了他的話,占領了江國皇宮,準備先娶李清怡為平妻,等當了皇帝再封她為皇妃。

“娘,此人是羅葉森。”羅嵐罡在李凰箏耳邊低語。

自從他知道羅葉森在羅都郊外擄劫江姿的事之後,就把羅葉森從同父異母的兄弟歸為仇人。

李凰箏冷聲道:“到處掀風鼓浪的淫魔,如此死了算是便宜他!”

“紙上名單的人是我娘的師姐妹,你將她們放了。”金鳳霄袖中飛出一張宣紙,落在曲海手中。

曲海已知道周邊隱藏著靈獸,不得不屈服的點頭,轉身又去尋人。

金鳳霄叫唐震放出幾十隻鳥精獸去尋找劉素的屍體。

烏蘭蘭長歎一聲,道:“大雪封山,劉鬥聖的屍體被雪覆蓋,隻怕找不到。”

唐震道:“皮皮異常聰明,會用風法術將懸崖下的雪吹開露出地麵。”

一刻鍾之後,皮皮領隊的鳥精獸帶著一個綠裙女子的屍體飛至,叫道:“她落在一座懸崖下二百餘丈的樹杈上麵。”

金鳳霄心情沉重,仔細辨認,搖頭道:“此人不是劉師祖。”

“她是失蹤的趙師妹。原來她沒有逃出去。”七梅門幾個女弟子圍了上來,將女屍帶到遠處焚燒。

皮皮帶著一群鳥精獸第二次返回帶回兩具女屍。

金鳳霄見不是劉素,心裏反而升起了希望。眾人不忍打擊他,便未開口。

“人已找到,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奉陪。”曲海將十幾名女弟子帶來,見金鳳霄派鳥精獸去尋劉素的屍體,擔心金鳳霄叫靈獸在暗中殺他,不敢在此久留。

金鳳霄盯著曲海的背影離去,道:“暴獅,你潛伏此處,我們走後咬下曲海的一臂。我們將在五百裏外的晃城南郊等你。”

“我找到兩個活人,你們猜猜是誰啊?”皮皮從天而降,身後的一群鳥精獸抓著兩個蓬頭垢麵的女子。

“師祖!”金鳳霄望到渾身是傷的藍裙女子,衝上前去,再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紫幽!”馬赤烈朝著紅裙女子驚喜無比的大叫。

“這麼快就猜到了,比我強哦。”皮皮有些意外。

它在懸崖峭壁的洞裏發現了兩個渾身是血重傷昏厥的女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她們的身份。

原來它的記憶並不好,竟然沒有認出兩女。

唐春四位藥師急忙上前救治兩女。

金鳳霄冷靜下來,問道:“可還有救?”

“劉鬥聖脊柱粉碎,肝髒受損,氣息薄弱。我隻能用藥丸及銀針術吊住她的命,七天之內若不做髒腑修複手術就會死亡。”唐春給劉素服下藥丸,讓唐秋帶她到不遠處的小院房間脫衣施銀針術。

烏蘭蘭道:“七天足夠雪雲返回唐門。”

眾人紛紛安慰金鳳霄,“雪瑞一定能醫好劉鬥聖。”

“慕容藥師全身骨頭九成粉碎、小產、顱中有血塊導致昏厥不醒,”唐夏診斷完畢,就把慕容紫幽交給了唐冬。

“我那未出世的孩子。”馬赤烈再次落淚,不過他覺得慕容紫幽活著,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便在她的旁邊反複的道:“紫幽,你一定要活下來,我們還會有孩子。”

日落西山,黑夜來臨之前,一個巨大的白影出現在七梅門的天空,眾人隱約看到白影上有幾個人影,激動的揮舞手臂大叫。

雪雲穩穩落在地麵,它的背上馱著江國帝後、太子、兩位王爺及董定慶夫妻,卻是不見龍天昊。

“惡人言而無信,我威脅要將他從高空摔落,他不得不帶我找到人。我接了人,就把他甩了。”雪雲跟金鳳霄解釋道。

金鳳霄誇讚道:“雪雲真是聰明,能夠想到這麼好的計策讓龍天昊就範。”

馬靈獸不滿的道:“你竟敢威脅主人!”

雪雲道:“惡人在東方三千裏之外的紫雲山脈。”

“你想騙我?你說東方,我偏偏要往西方去。”馬靈獸風馳電掣般往西方奔去。

雪雲不悅的道:“我說的是真話,蠢馬為何不信?”

“皇長公主、長公主!”烏蘭蘭與青鬆門、唐門眾人等強大的馬靈獸走後,這才迎了上去,把虛弱無比的幾人從雪雲背上抱下來。

“娘、弟弟,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羅蕊霜身懷六甲躺在李凰箏懷裏。

“姐夫的左臂?”羅嵐罡懷裏的董定慶臉色慘白少了左臂。

“宮變時我率部下救走帝後,帶著你姐姐準備趕到羅國,豈料途中遇到龍天昊,他惱怒我背叛飛龍堂,讓我自廢一臂。我右臂要使劍,就自斷了左臂。”董定慶聲音平靜,沒有絲毫的怨恨龍天昊。

任何強者都不允許部下背叛,龍天昊隻讓他斷了一臂,沒有要他的性命,這個懲罰已是很輕。

“求求四位藥師,救救我的夫君、兩個兒子。他們已經昏迷了許多天。”皇長公主羅嬈的哭聲令人心酸。

江國皇宮的六位藥師已在途中被飛龍堂弟子殺死。

她全家及董定慶夫妻被龍天昊囚禁在深山老林的兩個黑洞裏麵,靠著吃雪水愣是撐著活到現在。

她擁有尊貴的身份又能如何,在強大的龍天昊麵前卻是命如螻蟻。

“皇長公主,我們一定盡力而為。”唐春鎮重的承諾,轉身對金鳳霄道:“長老,幾位病患身體極虛弱,無法長途跋涉,需在此休養一日。”

“我師祖隻有七天的壽命。”金鳳霄在看到幾人傷勢便猜到會是這樣,可是劉素的傷勢根本等不得。

唐春道:“長老帶著劉鬥聖先離去,我們晚回去幾日。”

“不行。我出來之前,你師父交待必須同去同回。你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金鳳霄豈放心將唐春幾人留在凶險無比的七梅門。

唐秋湊上前,道:“長老,不如您給師父寫信,請她在江國與我國邊境接應,這樣我們在此多呆一日,也不會耽誤劉鬥聖的醫治時間。”

“隻能如此。”金鳳霄蹙眉提筆寫信令雪雲趕緊送出。

眾人便在山峰腳下的兩個院子裏夜宿,倒是不敢睡著,怕龍天昊、曲海夜襲,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七梅門的四位長老從監視的飛龍堂弟子議論裏得知此事,不再稟報李清怡,當晚帶著幾百名女弟子一路殺出來,死了近百名女弟子,這才突破重圍,衝到門主大殿的山腳下。

飛龍堂的弟子不敢上前,使得七梅門的女弟子暫時安全。

“唐門的金鳳霄長老,救救我們。”

“金鳳霄長老,我們是令堂的同門,請你看在令堂的份上帶我們離開江國。”

四位長老拍院門高聲大叫,不求一門之主的烏蘭蘭、丁起勝,卻是請求金鳳霄庇護。

她們知道隻有唐門的靈獸才能壓製飛龍堂,金鳳霄的生母何朝麗是七梅門的弟子,他若是見死不救,日後如何麵對何朝麗。

“七梅門門主曾經下令不讓我娘回門派,當時怎不見你們為我娘求情?如今你們是飛龍堂分會七梅門弟子,我若打著唐門的旗號救了你們,唐門便會與飛龍堂為敵。我不會陷唐門於險境。”金鳳霄的聲音冷漠無情。

他能為了尋找劉素的“屍體”萬裏迢迢來一趟七梅門,卻不會平白無故的救這些始終看不起他娘的人。

“烏門主,救你出手相救,日後我們七梅門定當重謝。”

“丁門主,飛龍堂的曲海要稱帝獨霸江國,我們兩派隻有聯手,才能躲過滅門浩劫。”

兩位七梅門的長老隻有改求烏蘭蘭、丁起勝。

“幾年前本門被飛龍堂狠狠打壓時,你們七梅門可是在暗中看笑話。”烏蘭蘭才不會被她們的話唬弄住。

丁起勝道:“如今七梅門已經成了飛龍堂的分會,你們的李門主要嫁給曲海當平妻的事天下人人皆知。七梅門哪有資格跟我們青竹門聯盟?”

以前他整日埋頭煉器,不問門派的事物,就是不想與七梅門內鬥耗盡江國國力。

他自是清楚青竹門的情況,沒有攻打飛龍堂的實力,但是自保肯定沒有問題,絕對不會像七梅門這樣如同羔羊般任憑飛龍堂宰割。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會引爆青竹門的機關,跟龍天昊、曲海同歸於盡,也不會像李清怡一樣屈辱的降伏。

“李清怡不配做我們的門主!”

“七梅門能有今日都是李清怡愚蠢懦弱無能所至!我們廢掉她,擁護何朝麗當門主。”

七梅門的另外兩位長老憤怒叫嚷。

她們相信躲在峰頂門主大殿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自私無比修煉的李清怡一定能夠聽到。

金鳳霄道:“七梅門的門主令牌已被飛龍堂收走毀滅,你們沒有令牌豈能廢掉李清怡?”

“本門門規,五成長老聯名可以廢掉門主。本門共有十名長老,兩名殞落,加入劉素長老隻剩下八名。我們四名長老在此,占了總數的五成,就能廢掉門主,擁立新的門主。”

“何朝麗是鬥聖,我們擁立她當門主。”

七梅門的四位長老異口同聲。

金鳳霄冷聲道:“七梅門門規,弟子成為鬥聖便自動升職成為長老。我娘成為鬥聖已有三年,你們怎麼一直未聯名封她為長老?”

七梅門的四位長老在眾位女弟子的注視下麵色無比慚愧。

金鳳霄道:“七梅門落得今日下場,責任不全在李門主。”

七梅門四位長老中修為最高的胡長老問道:“金長老真的是要見死不救?”

“能救你們的是你們自己。曲海今日曾說過,不是飛龍堂七梅門的人就能離開。”金鳳霄說完此話,下令大弟子西門夜打開了半扇院門。

他自是想救娘親的同門,可是前提是她們脫離七梅門。

不然他就算能夠帶她們出了此地,等她們返回家鄉,仍會被飛龍堂弟子抓走。

冬夜的月亮灰暗無光,北風呼嘯,七梅門的天地異常寒冷。

“自今日起我便不是七梅門弟子,與飛龍堂更是毫無瓜葛。”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出原來容貌的七梅門女弟子跪地立誓,而後走進了院子。

她是一個外門弟子,能忍受挨打,可是不能忍受失去清白像娼婦一樣被飛龍堂弟子玩弄。

有了她的帶頭,女弟子一個個發誓脫離了七梅門。

四位長老目睹一切,痛苦的閉上雙目,麵朝七梅門列代門主、長老葬骨之地的方向跪下磕頭,而後竟是出人意料揮掌拍向對方的麵門,死之前抱在了一起。

她們不願脫離七梅門,以死謝罪,在人生的最後一刻贏得了眾人的尊重。

烏蘭蘭感慨道:“天下間的女鬥聖本就不多,七梅門的四位長老當中有兩位三品女鬥聖。”

丁起勝道:“隻怪當初她們心術不正,妒忌賢良,不選劉素當門主,讓自私自利愚蠢無知的李清怡當了門主,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兩日後,龍天昊騎著馬靈獸氣呼呼返回。

馬靈獸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雪雲騙它,結果走反了方向,讓龍天昊晚了一日才返回七梅門。

龍天昊聽完兩名鬥聖弟子稟報,眉頭緊蹙。

金鳳霄真是好計策,趁他不在,指點七梅門幾百名女弟子脫離門派。

如今這些女弟子已經改投青鬆門、唐門,跟著金鳳霄、烏蘭蘭前往羅國。

另一件事,金鳳霄等人走後過了半日,曲海在秘室裏突然間昏厥,醒來就發現斷了右臂。

“救堂主為屬下接斷臂。”曲海麵無血色,見龍天昊進來,從熱被窩爬出來,就在床上跪著磕頭。

他知道唐雪瑞能夠接斷臂,以為同樣是藥聖並且來自天外軍部的龍天昊也可以。

龍天昊見曲海上身精光,轉身背對,沒好氣道:“本堂主給你說過,離金鳳霄要多遠有多遠,他身邊有唐雪瑞的靈獸守護,這次沒要你的命已是手下留情。”

他心道:天外的藥皇都不會斷臂,何況本堂主隻是個藥聖。可惜天外評定藥王、藥皇的標準不是做手術,而是煉藥術,不然唐雪瑞就能被本堂主。

曲海自知此事是金鳳霄派靈獸幹的,可是聽龍天昊的口氣,不會給他接臂,更不會幫他報仇。

“這是天外軍部一本獨臂刀鬥氣秘笈,你好好修煉,別的事暫時不用管。”龍天昊將一本小冊子放在桌上,希望曲海能明白隻有成為鬥王才是真正的強大,才能躲避靈獸的偷襲。

曲海痛聲道:“堂主,屬下斷了一臂,再怎麼修煉也恢複不了原來的實力。”

“既然你執迷不悟,仍想著當皇帝,那就如你所願。”龍天昊目光厭惡快步離開,心裏後悔當初錯看了曲海。

龍天昊麵色陰沉,去半山腰僻靜的小院,暗中看望始終呆在屋子裏修煉的李清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