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要懲罰

錦國九頭山八大關城,被天下世人稱為最難破的天險關城之一,如今卻被念國隻花費一個月的時間,沒死一兵一卒就將之拿下。這件事情不過轉眼就被傳開,引起天下軒然大波。

錦國皇宮,早朝上一片沉靜之景,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皆是心驚膽戰,直到下朝之後,才覺得全身一輕,伸手抹向額頭還可以感覺到微涼的冷汗。

書房內,關子初坐在大椅上,看著手裏的情報,臉色冰冷無情,杏眼全然狠絕之色。

“五十萬大軍出征落海關被算計,除了雷囉和陸詠之無一生還。九頭山八關被一個月拿下,對方沒有損下一兵一卒。”他冷冷說著,在下麵的幾人聽著,麵龐全都是青白冷色,沒有出聲。

關子初放下手裏的情報,“司陵孤鴻和唐念念一起出征九頭山八關城,看來是要與朕一決高低了。”

“嗬嗬。”他冰冷笑了幾聲,“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真是司陵孤鴻的手段。”

“一個月,利用九頭山上凶獸,不消耗一兵一卒拿下錦國九頭山八關城啊。這樣做根本就是狠狠打了錦國一個大巴掌,讓錦國士氣大降,百姓心慌啊。”

“皇上,”下方一名謀士上前一步,行禮道:“這九頭山既有這麼大破綻,被念國拿去也並無作用,何況以情報而言,八大關城的城主已經帶領自己手下的精兵離去,城內所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殘兵和毫無作用的百姓,總算損失不大。何況他們已經被九宮八卦陣困在九頭山內,隻要我們出兵包圍,再用同樣的方法引下凶獸,他們……噗!”

謀士的話還沒有說完,人被一道黑影擊中,口噴鮮血倒地死去。

關子初擺擺手,那道黑影就自動隱去,他淡淡看著下方的其他謀士,道:“知道他為什麼死嗎?”

下方一陣寂靜。

關子初聲音一凝,“朕在問你們話。”

眾人心一寒,一人上前道:“是他的想法過於簡單了。”

“哦?”關子初淡笑道:“那你說說,他的想法如何簡單了。”

那人道:“司陵孤鴻能在一個月內設計將九頭山拿下,可見其人的心思極為睿智慎密。他不會不知道這九頭山八關城內的九宮八卦陣,在凶獸潮的幫助下拿下九頭山後還讓兵馬入城,將一座座關城的整合定駐在其中,一定是有他的依仗和把握,不懼錦國用相同的算計來對付自己。”

關子初點頭,眼中的殺意也淡去不少。

這謀士則繼續道:“九頭山的凶獸的確可怕,但是百年來也難見一次凶獸潮,可見它們並不喜出九頭山。司陵孤鴻這次的算計,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照搬的。九頭山是天險之地,地域陡峭,稍有不慎就要落個身死的下場,何況是在無數凶獸的追殺下,將他們引入城內。再說這迷惑控製凶獸的丹藥又是什麼品級、藥方如何,誰也不知道,那麼多的凶獸又要用多少丹藥?一切都不得而知。”

他話語停下時候,書房內再次化為沉靜。

關子初眯眼,心中想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子,三息後,笑道:“唐念念啊唐念念,天帝煉藥師?嗬!”

倘若當年他與唐秋生結交時,花一分的心思去注意到那個唐家二小姐,如今的結局會如何?

他隱約記得當年曾去唐門,在一座荷塘畫廊正和唐秋生飲茶笑談,餘光看到不遠處一身紅衣的唐巧芝正對一名藍衣女子趾高氣揚的嗬斥著什麼。那藍衣女子身子嬌弱若柳,因垂著頭黑發傾瀉,幾乎遮住了整張容顏,一個身影就讓人感受到一股楚楚之色。

隻見唐巧芝似是說完了,那女子身子搖晃,好像下一刻就會倒下去,然後在身旁的婢女攙扶下,慢步離開。那離去的背影,行走時候衣裳如煙,纖細嬌小,腳下幾乎不著地一般,既弱柳隨風一樣的惹人擔心是否會折了,又美若驚鴻,好似下一刻就會乘風而去。

當時他並沒有細看,心中稍有一分的驚豔讚賞,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就忘記了。若不是唐念念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寒梅酒居內給他第一眼的心動,再到如今的銘記於心,隻怕再也不會想起當年的驚鴻一瞥。

倘若那個時候,他上前護她,見到她的真容,是否還會一眼銘心,然後將她納入懷中?若是如此,她便屬於了他,有她的幫助,這一統天下的雄心霸業,隻怕也不再是那般困難。

關子初有些失神的想著,一會後杏眼裏閃過嘲諷,心中更是諷刺自己來。

天底下沒有後悔藥,何況如今想起來,唐門那驚鴻一瞥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並不深刻,也沒有任何如今唐念念給他的心動,隻怕那時候看到她的真容,他也不會有什麼心思。

“各位謀士已經知曉了錦國與念國的戰況,不知道可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說給朕聽聽?”關子初收斂心中的各種雜亂念想,向下方幾人問道。

他這一問出現,下麵的幾人臉上都露出深思之色,許久沒有聲音。

隨著時間的過去,關子初緩緩道:“諸位平日都自傲才高八鬥,如今什麼話都沒有了?”

幾人都聽出他溫雅平淡聲音背後的冷意,倘若他們真的什麼話都不說的話,隻怕現在還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他們的下場了。

第一個說話的謀士道:“以小人之見,念國皇上司陵孤鴻禦駕親征,還攜帶了妻兒一起,這的確可增長念國士兵士氣,可是也讓其他人有機可乘。”

關子初道:“你等自行說即可。”

“是。”謀士繼續道:“倘若能殺了司陵孤鴻,念國士氣必然大降,念國同樣大亂,再無威脅之力。隻是司陵孤鴻此人心思慎密,實力高深,想要殺他的確困難,那麼隻能拿他身邊的人入手。天下早有傳言,司陵孤鴻疼妻入骨,念國皇後唐念念又是天帝煉藥師,想要抓拿同樣難辦,可是有一人卻簡單太多……”

在他左手邊的謀士道:“你說的是念國太子,司陵無邪!”

“沒錯,這司陵無邪如今才三歲年紀,此子雖然同樣聰慧無比,卻始終是個孩子,尤其好動,隻要拿住他,不怕司陵孤鴻和唐念念不就範。”

“隻是司陵無邪身為念國太子,司陵孤鴻與唐念念唯一的兒子,在他身邊又怎麼會安排人手保護?”

“人手必然是有的,不過較為形影不離的司陵孤鴻與唐念念,在他身上下手最為簡單。何況兩軍交戰,哪裏顧及得了孩子?不止是他,在唐念念身邊還有一個名為殊藍的婢女,這婢女從小跟隨在她的身邊,與她感情深重!”

“拿親要挾,在戰場上始終是下策,倘若被世人所知,隻怕要論錦國無能。”

“所謂兵不厭詐,古往今來,拿親要挾之事向來不少。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隻要勝了就是對的,強者為尊,隻要拿下念國,這史書戰況,是對是錯自然由得我們錦國來寫。”

“世人都易信神鬼之說,我早有聽說這念國太子天生妖瞳,性子乖張,我們大可在這裏下手,散播出謠言,說這念國太子是妖魔轉世,生來禍國殃民,會招到厄運滅世之災。如此的傳言一開,念國士氣必然受損,百姓心中也會埋下懷疑的種子。”

“說起禍國殃民,滅世厄運,當初周國五十萬兵馬和錦國三萬士兵,都就是在司陵孤鴻所在的地方被滅的一幹二淨,一片荒蕪,還有河洛城到現在還寸草難生,這事早就被四方傳言,都說是司陵孤鴻裝神弄鬼。如今倒是可以利用司陵無邪的異狀,將這事落實在他們的頭上。”

高位上,關子初冷淡聽著幾人的言論,腦中不由想起當初在河洛城乖寶的模樣與行徑。

那雙妖異的瞳孔,連話都不會說卻嚇跑了慕容凝真?還有最後趴在他的身上,雙拳打在他身上時那邪惡的笑容。

那個孩子,的確很古怪。

“夠了。”關子初出聲製止了幾人的談論。

眾謀士的聲音截然而止,恭敬站立。

關子初道:“你們所言朕已經知道了,退下吧。”

“是。”眾人聞聲得令離開,心下隨之一鬆。

地上死屍也被影衛拖走處理幹淨,整個書房內隻剩下關子初一人,隻見他雙眸深邃,手指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似在思緒什麼。

這些消息不止惹來錦國的重視,關子初的算計深思,周國與夏國同樣耳聞,惹來無數人的心思。

周國東椿城,城主府。

蘇維深一路在城主府婢女奴仆的行禮下走到主宅議事殿內。當他來到時,這裏已經坐著諸多人數,其中他的大哥蘇維絕就在城主的位置上,左側位置上的是老城主蘇榮高,右則的椅子空著,下方左右坐著的則是蘇家長老們。

“維深,過來坐。”蘇維絕見到他的身影,看了眼身旁右側的椅子。

蘇維深走到那位置上坐下,邊笑道:“我來晚了。”

座上所有人對此都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或者言論。

蘇維絕道:“請諸位來此是為何事,想來諸位已經清楚。念國無聲無息的突起,皇上為江湖上的無垠之主司陵孤鴻,皇後是驚鴻仙子唐念念,兩人都是天品高手,這一點已經被世人傳開。兩者以周邊小國為基,在兩年中就造就念國。一開始,我與諸位一樣,雖然對司陵孤鴻有顧忌,但是對於一個剛剛起來的國家並不看重。可是……”

他聲音一凝,“我們全都小看了他,兩年的時間他就讓念國幾乎成為大陸上的第四個大國!為何說是幾乎?因為這些都是世人傳言而已,在錦、夏、周皆有數千年傳承的大國眼裏,念國不過空有一片邊圍並不富饒的廣闊土地,兵力定然不是三大國的對手。”

眾人都沒有說話,隻因為蘇維絕的話語的確是他們一開始的想法,在剛開始時他們的眼裏,念國根本不足畏懼。

蘇維深歎息一聲,道:“所以說我們小看了他,若不是此次念國與錦國之戰,隻怕我們還會一直這樣小看他下去,直到念國更加的壯大,到時候隻怕周國都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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