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榮景呈回到公寓,曲慕白沒回來,他反複想著曲筱瞳的話,心緒起伏。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曲慕白心裏還有多少薛林哲的位置,又或者,從來就沒因為什麼有過改變。
那麼他呢?他在她心裏是什麼位置?
榮景呈開始認真思索這個問題,起初的意識讓他不願接受,甚至嚇了一跳。
然而,他不是退縮的人,做不到如生意場上那麼冷靜理智的分析其中利害關係,他就遵從自己的內心。
他回想了和曲慕白的點點滴滴,印象最深刻的,是海市雲岩山的那個雨夜。
那個雨夜,在他腦海裏刻下印痕的,不是他的狼狽,不是他的失控,更不是她的溫馴乖巧。
他深深記得的,是那種以為會失去她的恐懼,是那種心髒驟然被撕開一道口子的疼痛。
他,害怕失去她。
當時隻顧著麵子的他,沒去細想這種感覺的來源與原因,現在靜下來,他才發覺,盡管不願意承認,可是,他的確動心了。
古一鳴說得對,他不樂意她和其他男人親密接觸,因為他吃醋,他反感她和薛林哲糾纏不清,因為他嫉妒。
而這一切的根源,一個詞就可以解釋——喜歡。
他不確定這份喜歡程度有多深,更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會持續多久,因為這從未有過。
但此時此刻,他能肯定,他要這個人,全身心。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卻發現曲慕白不在屋裏,榮景呈擰了擰眉頭,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你在哪兒?”
電話那邊,曲慕白正十指如飛的敲擊著鍵盤,啪嗒啪嗒的聲音通過冰冷的聽筒鑽進榮景呈耳朵,他的表情沉了幾分。
不等她開口,他接著道:“你還在公司?”
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這女人,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那邊的曲慕白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桌上,聞言點點頭:“嗯,我今天在工地看了一天,現在在寫工作報告。”
榮景呈不知該說她敬業還是該說她蠢笨,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無奈問:“還有多少?”
曲慕白看了一眼列外另一個文檔裏的大綱,哭喪著臉回答:“好多呢。”
都怪她開始得太晚了!
榮景呈抓起外套出門:“你的工作彙報直接麵向我,別寫了,口述,我聽得懂就行。”
曲慕白心中一陣歡呼雀躍,卻不知道他是不是突然興起,萬一明天又改變主意呢?她還是繼續寫比較穩妥。
如此想著,曲慕白先暫停,打算安靜和他講完電話再繼續:“榮少,我一會兒就完事回去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自己信誓旦旦的說一天完成,她不能打自己臉,再說,現在才八點多,時間早著呢。
再給她兩小時,鐵定能完成!
榮景呈深深感覺和她溝通有障礙,他剛想通了自己心裏的亂麻,又激動又興奮,必須馬上和她分享。
聽她這般要掛電話的說辭,他的火氣浮了上來,有些凶狠的吼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我說不用寫了!”
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曲慕白身體都跟著抖了抖,手機差點摔出去,她趕緊抓穩了。
要說世界上最難伺候的人,非榮景呈莫屬,毫無預兆的就發火,又經常莫名其妙的溫柔,她都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