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呈換了個姿勢,倚靠著牆壁,兩手摟過她的腰,讓她靠在他懷裏,這才回答。
“我媽生前住這裏,她走後,我一直住在這兒。”
“生、生前?”曲慕白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突然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
她還小肚雞腸地想著會不會是和誰有特別回憶,簡直罪不可恕!
“嗯,”榮景呈低低地應了一聲,“兩年前從樓梯上摔下來,走了。”
曲慕白又是驚訝又是心疼,更多的是自責:“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榮景呈輕輕扯了一下唇角,帶她窩到陽台的藤椅上,“我沒那麼脆弱。”
他該感謝母親不是在他年幼的時候就撒手人寰,讓他能懂得怎麼去接受她突然離去的事實。
其實活著也沒差,他們母子的相處時間,少得可憐。
曲慕白任由他抱著,乖巧得不像話。
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像是要給他力量:“你一定很想她吧。”
榮景呈一愣,隨即將她抱得更緊。
自從他母親離開,有人跟他說節哀順變,有人讓他往前看,有人說他其實壓根沒感覺,畢竟那時候的他沒流一滴眼淚。
他聽得最多的,一直是該擔起多少責任,該怎樣讓這件事過去。
在那個家裏,他甚至被剝奪了傷心的權利,從沒有人在意過他是否痛不欲生。
隻有懷裏的小女人,握著他的手,問他是不是想她。
榮景呈將腦袋和她的靠在一起,反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婆娑著她的手背,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腦海裏所有的溫暖片段,所有關於美好的記憶,所有被定格的童真歡笑,都跟母親有關,怎麼能不想。
曲慕白抽出自己的手,轉身摟住他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她沒說話,但這已足夠。
榮景呈埋首在她頸窩,深深吸了幾口氣,而後笑了起來:“慕慕,你真傻。”
曲慕白不想氣氛太過凝重,鬆開手,故意板著臉瞪他:“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全小區都傻!”
榮景呈擰她臉頰,挑高眉頭:“我小區就我一個人。”
他的戶籍地址是在清浦郡,那一片都是他的地界。
曲慕白斜眼看他:“顯擺你有錢是吧,不要臉!”
榮景呈湊過去,拿鼻尖蹭了蹭她的:“不要臉,要你。”
論耍流氓的最高境界,眼前這位少爺獨領風騷。
曲慕白扯著他的臉頰,直想撲上去咬一口。
榮景呈讓她鬧了一會兒,大手一收,將她結結實實地鎖在懷裏,興致不怎麼高。
大概是從沒跟人傾訴過,這一刻,他想和她說說他母親和他。
這一開始就絮絮叨叨地說了將近兩小時,他眼神悠遠,沒有焦點,臉上沒表情。
曲慕白最見不得他傷春悲秋的樣子,有一丁點苗頭她就心疼得不行。
她扭了扭身子,故意道:“你不是要洞房花燭嗎?”
說罷還衝他拋了個媚眼,存心搗亂。
榮景呈咬了她鎖骨一口,惡狠狠地道:“有你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