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老，榮少跟我說，婚約是在他回榮家之前便定下的，換言之，這和他無關。”
榮老爺子的眼神犀利了幾分，像一把鋒利的刃，刺得曲慕白頭皮發麻。
她硬扛著，加快語速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我一無所有，您瞧不起我，我理解，但我相信我和榮少的感情，就算要分手，也隻能他親自跟我說。”
榮老爺子的臉色變了變，冷冷地道：“年輕人，有骨氣是好事，但固執就不明智了。”
曲慕白心驚於他話語裏的警告，無措地絞著手指，卻也沒讓自己太過狼狽。
“不爭取就放棄是最大的悲哀，榮老，對不起，我可能會辜負您的期望。”
不等他說話，曲慕白接著道：“我還沒吃飯，請問可以放我離開嗎？”
榮老爺子的氣場比榮景呈有過之而無不及，待在這樣的封閉空間裏，壓抑得慌。
榮老爺子驟然一扯唇，意味不明地道：“巧了，我也沒吃，抱歉占用曲小姐的時間，陪我吃頓午飯吧。”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話音落下，車子便開始緩緩前行，曲慕白挺直了背脊，如坐針氈。
榮老爺子選的地方，除了高端大氣上檔次就是貴，西餐。
他自作主張幫曲慕白點了鵝肝，目光沉沉地掃了她一眼，低聲和徐叔吩咐了些什麼。
高級餐廳的料理很漂亮，擺盤精致，色香味俱全。
榮老爺子沒動餐具，狀似不經意地問徐叔：“瑤瑤丫頭怎麼還沒到？”
徐叔欠了欠身：“應該快了。”
話音才落下，餐廳門口便出現了一名身姿窈窕的女人，她麵容帶笑，從頭發絲到腳後跟，無可挑剔。
曲慕白抬頭看了一眼，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俞靖瑤。
“爺爺，”俞靖瑤甜甜地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接到電話就出發，路上有點小堵，讓您久等了。”
榮老爺子唇邊綻放一抹笑，和方才的刻板判若兩人：“不礙事，爺爺自作主張幫你點了牛排，看看用不用換。”
“不用，”俞靖瑤臉上堆滿恰到好處的笑，“爺爺點的，肯定是精品，我一定得嚐嚐。”
說著就要動叉子，卻好似這會兒才看見曲慕白，疑惑地問：“爺爺，這位是？”
榮老爺子看一眼她，回道：“景呈的朋友，曲小姐，吃吧。”
“哦，這樣啊，曲小姐，你好，我是俞靖瑤。”俞靖瑤衝她一笑，起身朝著她伸出一隻手。
曲慕白心沉了沉，和她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曲慕白。”
她們明明見過，她卻好像第一次見麵一樣，曲慕白不知她是記性不好還是故意為之。
但她能肯定，榮老爺子是故意的，讓她看清自己和俞靖瑤之間的差距，知難而退。
曲慕白咬咬唇，一言不發地開始用餐。
得益於她破產千金的身份，餐桌禮儀沒有任何瑕疵，但這種氛圍還是讓她渾身如針紮一般。
榮老爺子和俞靖瑤全然不顧“食不言”的原則，融洽的交談聲每一個字都宛如在她身上抽鞭子。
曲慕白垂眸不語，安靜成了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