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板離開,他便閑不住似的捏曲慕白擱在桌上的手指,滿臉不懷好意。

曲慕白抽回自己的手,輕咳一聲:“光天化日,請注意點形象。”

“光天化日怎麼了?我摸我女朋友犯法了?”榮景呈慵懶地支著腦袋,語氣透著蠱惑。

又在賣弄風騷!

曲慕白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鞋尖:“榮少,收斂一下,我不想吃頓飯還拉仇恨。”

榮景呈挑挑眉頭:“行吧,聽我女朋友的。”

“比翼雙飛”很快上來,白蘿卜雕刻成兩隻栩栩如生的鴛鴦鳥,耳鬢廝磨,密不可分。

主食是兩盤意大利麵,賣相上乘,十分有水準,蔬菜沙拉也做出了國際水準。

曲慕白嚐了一口,讚不絕口。

不像正經人的老板笑得跟爛柿子一樣:“喜歡可以常來,回頭客給你們打折哦。”

曲慕白剛才看過菜單,價格她不想多做評價,打折估計也就抹個零什麼的。

“祝二位用餐愉快。”

得到顧客的肯定,不正經的老板飄然而去。

榮景呈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餐,目光始終柔和。

用完餐,兩人沿著小石子路散步,順便欣賞風景。

據說“意外”不遠處有棵“情人樹”,不少來遊玩的小情侶都會去那兒許個願。

榮景呈向來不信這些毫無科學依據的東西,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著情人樹去。

所謂情人樹,其實就是一顆巨大的老槐樹,枝繁葉茂,枝丫上掛滿了紅繩墜著的小牌子。

熱戀中的女孩子多半喜歡這些無腦卻又被冠以浪漫之名的東西,曲慕白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

“榮少,我們也許個願吧。”

榮景呈一邊唾棄此行為的低齡幼稚,一邊點頭,一邊在古老的亭子下買了許願牌和筆。

他隻買了一個,在左邊寫上自己的名字,又在右邊寫上曲慕白的。

想了想,不能免俗地在名字旁邊畫了兩個小人,中間用了個愛心連在一起。

他一定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愛心畫得東歪西扭,人物比抽象派還抽象派,他不說,曲慕白都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東西。

“榮少,我必須嚴肅認真地授予你一個新的榮譽:靈魂畫手。”

曲慕白捧著木牌笑了半天,根本停不下來。

新晉的靈魂畫手黑了臉,抬頭望著老槐樹,尋找一個滿意的位置。

曲慕白眼珠子轉了轉,從他手裏拿過牌子和筆:“我要許願,你不準偷看。”

她背對著榮景呈,想了半天,一筆一劃地寫下一句話:“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曾經和幸福相擁而眠,那麼,任何一點苦難都會變得格外明顯並且強烈,她想要一直抓著美好。

曲慕白閉著眼,將木牌放在雙手之間,虔誠地說了幾句話。

她沒給榮景呈看,自己找了個位置係上了紅繩。

他總擔心她摔著,心驚膽戰地看著她,等她掛好了才問:“許的什麼願?”

“不告訴你。”

曲慕白嬌笑,迎著淺金色的陽光跑遠,許願牌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