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哲拔腿就追，卻被柳雯雯抓住了衣袖，他轉頭怒斥：“放手！”
柳雯雯非但沒依言放手，反而抓得更緊，冷冷地問：“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把曲筱瞳送走？！”
薛林哲心裏記掛著身懷有孕的曲筱瞳，接二連三被逼問，心裏難免煩躁。
聞言，他一把甩開柳雯雯的手，聲音赫然染上了寒霜：“對！我沒打算把她送走，從來沒有，滿意了嗎？！”
他起過這個心思，在曲筱瞳還沒懷孕之前，他想過太平日子，但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柳雯雯趔趄了一下，心驟然沉入穀底。
他的一句話，比曲筱瞳挑撥千萬句都能讓她千瘡百孔。
“柳雯雯，除了像個潑婦一樣無理取鬧，你還會幹什麼？！嘴上說得好聽，我轉身就露出真麵目，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不累嗎？！”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那不是曲筱瞳最擅長的嗎？柳雯雯驚愕地看他。
薛林哲氣極，口不擇言，雙眼通紅：“我受夠你了！”
這句話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柳雯雯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喉嚨幹澀得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阿哲，你你是想離、離婚嗎？”
一句輕飄飄的反問，讓薛林哲稍微冷靜了一些。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柳雯雯霍然起身，身子微微發抖，一字一句打回了他剛剛起來一些的心軟。
“你做夢！薛林哲，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同意離婚，休想我成全你和那個賤人！”
她才沒曲慕白那麼傻！
柳雯雯瞪著薛林哲，歇斯底裏。
“我會一直占著這個位置，那個賤人永遠都是小三，她的孩子也隻能背著私生子的賤名過一輩子，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
薛林哲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仿佛不明白她為何突然發瘋。
他涼薄地扯了扯唇，鬼使神差地道：“別忘了，你也是小三。”
柳雯雯一愣，繼而尖銳地“哈”了一聲，眼神複雜。
“是啊，我也是，所以我自食惡果，怎麼呢？你後悔了？還惦記曲慕白？”
“醒醒吧，她和榮少柔情蜜意，早他媽不知道你薛林哲是哪根蔥了！”
薛林哲眉宇間掠過一抹戾氣，陰鬱地看著她：“發什麼瘋！”
不提，他就可以不想，但有人一口一個曲慕白，他心裏的不甘又在隱隱作怪。
“我就是真瘋了也是被你逼的！”
指尖深入掌心，柳雯雯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死死地瞪著眼前的人。
她是多天真才會以為放棄自己妻子的人是好男人，又是如何缺心眼才會相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鬼話。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看著惱羞成怒的薛林哲，第一次開始審視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愛，她付出，她無怨無悔，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隻剩下了厭惡？
又或者，他從來就沒將她放在心裏，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姓柳，能成為他吃下曲氏的助力。
柳雯雯自嘲地扯唇，像突然被抽走力氣一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哭又笑地細數他們之間的過往，期待能找到相愛的痕跡。
薛林哲不知為何沒走，愣怔在原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開著一條門縫的包廂外，曲筱瞳譏誚地勾了勾唇，昂首闊步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