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家兄妹適合任意場景,唯獨駕馭不了感人至深催人淚下這一類。

榮景呈聽著他妹在他後麵吸鼻子,立即嫌棄地拉開他的手:“要哭走遠點,別把眼淚鼻涕弄我身上。”

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有什麼可委屈的呢,又沒人會在意。

榮淺熙那點多愁善感的小情緒立馬消失得幹幹淨淨:“誰要為你哭!”

她就知道不該心疼這個爛人,毒舌是原罪。

榮景呈涼涼地瞅她一眼:“不打自招。”

從踏進榮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自怨自艾的權利,可以流血,不可以流淚。

他知道他妹的心思,但他沒那麼多細胞去衍生正常的反應,他覺得別扭。

榮淺熙冷哼一聲,白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出了門又探個腦袋進來:“哥,我永遠站在你這邊,無條件的那種。”

榮景呈“嗯”了一聲以作回應,很是冷漠,聽到她蹬蹬蹬下樓才搖頭失笑。

片刻後,榮世飛來了書房,榮景呈隻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便旁若無人地看書,專注得一比入定。

榮世飛坐在榮淺熙剛才坐的椅子上,咳了一聲,有些局促地開口。

“景呈,你爺爺邀請了俞家來做客,你去接一下?”

榮景呈淡定翻書:“榮家沒司機?”

若說之前還能做戲,那陳學磊事件後的撕破臉皮,就徹底在榮老爺子麵前暴露了他的軟肋,如今倒也沒必要配合著誰演了。

榮世飛被噎了一下:“你看啊,我們和俞家畢竟有婚約,派司機去是不是有點不太莊重?”

榮景呈又翻了一頁書:“那爸你去好了,聽說你和俞先生關係不錯,也不會顯得突兀。”

榮世飛對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無計可施,莫名就有點火大:“你爺爺讓你去!”

“不去。”榮景呈簡單粗暴,看書的速度一點不受影響。

榮世飛擰眉,眼神複雜地盯著他看,半晌才道:“你還是怪我?”

“說笑了。”榮景呈沒什麼情緒地回答,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紋絲不動。

“那不是我的錯!”榮世飛為自己辯解,“你媽是摔下樓梯走的,腦溢血搶救無效,和我無關!”

“如果非要直接致死才算得上錯誤,那麼虐待等行為就不該被寫入法律。”

榮景呈捏著書脊的手指緊了緊,深邃漆黑的眸子裏一片暗沉:“我不怪你。”

因為你沒資格。

榮世飛一怔,啞然地張了張嘴。

“爺爺說過,榮宅上下不準提起她。”榮景呈略帶嘲諷地道,合上書本往外走。

榮世飛瞥了一眼他隨手放在桌上的書——七宗罪,他皺皺眉,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榮景呈的書房。

一個說客以失敗告終,榮老爺子親自前來書房,卻沒見著榮景呈。

他問了徐叔和其他幾名下人,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榮世飛說:“他會不會去接俞總他們了?”

榮老爺子橫他一眼:“你覺得他像那麼聽話的人?”

說起聽話,榮老爺子就不由得想起曲慕白。

遇見這個女人之前,榮景呈從不忤逆他,一切工作按部就班,出色而不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