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獲趴在床上,背上已經上了藥,纏著紗布,臉色有些黝黑皮膚也遮不住的蒼白。

榮景呈在床邊坐下,問道:“怎麼樣?”

雷獲虛弱一笑:“無礙,躺幾天就能好。”

他的傷看起來嚴重,其實並未傷到筋骨,畢竟是做戲,榮景呈不能真將他抽得半身不遂。

榮景呈“嗯”了一聲:“這段時間靜養,其餘的事情我會交給江嶼和風行。”

雷獲並無異議,他想做也做不了。

行刑的時候,風行在外麵執行任務,並未在現場,湊過去想掀開紗布看看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榮景呈一個眼神製止了他,涼涼地道:“比預計時間晚了三分鍾。”

風行心下一凜,知曉他是在說紅龍幫的事,神色嚴肅了起來:“避開老爺子的眼線費了些時間。”

榮景呈眸光微閃,並不意外:“以後注意,下不為例。”

過年之後,他身邊一直不缺老爺子的眼線,他沒有刻意去清理,因為知道無濟於事,索性聽之任之,愛咋咋。

今天的事,想必也早就傳到榮老爺子耳朵裏了。

榮景呈起身離開雷獲的房間,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光出神。

這隻是第一步,真正麻煩的是後續工作,他還不能回去,不知道小女人此刻在做什麼夢。

想到她,榮景呈冰涼的心口泛起一絲暖意,柔柔地將整顆心髒包裹,溫柔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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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榮景呈所想,他在西南做的事,的確很快就傳到了榮老爺子耳朵裏,老人家欣慰的同時勃然大怒。

欣慰的是,他比當年的自己更出色,將這片肥碩的肉嚼爛咽了下去,這是他沒有做到的。

怒的是,他這一切都是為了曲慕白,那個女人讓他將計劃提前,讓他一步步脫離自己的掌控。

榮老爺子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整天沒出門。

徐叔在走廊裏踱步,眉心緊蹙,擔心得連午飯都沒吃。

日頭西斜,一天很快過去。

華燈初上,夜色淡妝微濃。

徐叔不知第幾次敲門,榮老爺子可算是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比剛聽到消息的那陣好了很多,徐叔試著道:“老爺,你一天沒東西了,先吃點飯吧。”

榮老爺子隨著他下樓,在餐桌前坐下,看著一桌子的飯菜毫無食欲,提起筷子又放下,最終一口沒動。

“老爺,你多少吃點,這樣身子受不了。”徐叔給他裝了一小碟平日裏愛吃的菜,苦口婆心。

榮老爺子索性起身,拄著拐杖去了客廳。

徐叔歎息一聲,緊隨其後,不遺餘力地想讓他吃點東西。

榮老爺子拿過一旁的全家福,蒼老的手撫摸著榮景呈稚嫩的臉龐。

那是他來榮家的第二年照的,小小年紀,眸中盡是堅毅與倔強,永遠帶著不服輸的韌勁。

正因為這樣,榮老爺子才不斷磨練他,讓他按照自己期盼的樣子長大,不像榮世飛那麼懦弱無能。

事實證明,榮景呈是具有無限潛力的,越是逆境,他成長得越優秀,遠遠超出了榮老爺子的預期。

這麼多年,他以他難以意料的速度變得出類拔萃,越來越好,卻也始終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