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跑進自己房間,陸歡的心髒還在怦怦狂跳,臉頰上的熱度沒退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她雙手捧著臉哀嚎了一聲,而後一頭栽在床鋪上,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若榮景呈在場,一定會感歎一句小妮子連興奮鬱悶時的小習慣都沒改變。

良久,陸歡才平靜下來,又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來。

五年前,她和榮景呈的感情似乎更像是水到渠成,沒有誰追求誰這一說,而今他卻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追求她。

不可否認,她是心動的。

陸歡把自己從被子裏剝出來,衝到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

“陸歡,冷靜,不要像個傻子一樣樂,淡定一點。”

於事無補地警告了幾句之後,陸歡踱回房間,拿了本書走到陽台,窩在藤椅上看。

半小時過去了,書本上寫了什麼內容,她壓根不知道。

激動過後,她不免想起了在麒麟公園遇到的女人。

她的模樣和記憶中沒有多大差別,最多就是老了一些而已。

陸歡回想著,她媽媽楊珍貞離開的時候,她才九歲吧。

一轉眼,十幾年過去,她沒想到再次相遇竟然會是這種情況。

難怪人家總說離別多是蓄謀已久,相遇總是猝不及防。

看她的反應,他該是認得自己的,可十多年了,她和小時候不一樣,她又怎麼會那麼驚訝呢。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也在關注著她的成長吧,陸歡想。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煩心事,此前所有的快樂都會大打折扣。

就像此刻的陸歡,腦子裏沒有榮景呈說追求她的喜悅,盡是親人見麵卻不知所措的茫然。

書從手裏滑落到地上,陸歡眨了一下眼睛,撿起來放在桌上,抱著膝蓋出神。

電話鈴聲響起來,陸歡被嚇了一跳,拿過來一看是榮景呈。

她咬咬唇,沒接。

榮景呈又打了一遍,陸歡猶豫幾秒,接了起來:“榮總,有什麼事嗎?”

對於這個稱呼,榮景呈十分不滿意,卻也沒計較那麼多:“慕慕,我十分鍾後到陸家莊園。”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公園裏遇見的那個女人,直到車子轉彎,差點追尾,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在曲慕白的相冊裏見過,那是她的媽媽,在她九歲時便一去不複返的媽媽。

難怪會覺得眼熟。

陸歡愣了一下:“啊?”

他不是才剛走嗎,前前後後不到半小時啊。

榮景呈顯然並不是和她商量,而是通知,低聲哄了一句:“乖,等我。”

電話被掛斷,陸歡捏著手機呆了半晌才明白過來。

她彈簧似的跳起來,衝到鏡子前檢查自己此刻的形象。

頭發沒亂,衣服整齊,沒哭過,眼睛很亮,就是嘴巴有點白,畢竟剛剛洗過冷水。

陸歡掃了一眼梳妝鏡上的一整排口紅,拿了個顏色最自然的豆沙色薄薄地抹了一層,氣色看起來頓時好了很多。

陸歡感覺才過去了兩分鍾,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打個粉底畫個眉,傭人便敲響她的房門,說榮少已經到了。

陸歡莫名慌張,仔細打量鏡子裏的自己好幾眼,確定形象沒問題之後才應聲:“知道了,馬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