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和薛林哲離婚,第二天爸爸就跳樓身亡,一夜之間什麼都沒剩下。

陸歡以為自己鐵定挺不下來,不想卻還是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逼到份上,不行也得行。

車子停在墓地前,陸歡一身黑衣,抱著一束菊花緩緩走到曲劍波的墓前。

她放下花,跪下來磕了三個頭,這才靠著墓碑坐了下來:“爸,對不起,女兒不孝,五年才來看你。”

陸歡蜷著膝蓋,雙手抱住,將腦袋輕輕擱在上麵,低聲和黃泉下的人說話:“爸,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

許是從沒跟人傾訴過,陸歡一說就停不下來。

在曲劍波的墓前,她回顧完了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不可思議卻又順理成章,都是成長路上該受的苦楚。

“爸,我遇到我媽了,在甸國,她說我不是她女兒,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本來不信,她說可以去做dna,結果出來就什麼都清楚了,所以我信了。”

陸歡笑了一下:“她說我親生母親叫劉雪芳,可是這個名字好陌生,我一點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找她,爸,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曲劍波自然無法回答她,陸歡自己惆悵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算了吧,順其自然,有緣會遇見的,爸你說是嗎?”

天色毫無預兆地暗了下來,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陸歡抬頭看了一眼,起身離開墓地。

剛上車,雨點就落了下來,陸歡發動車子,車速平穩地將行駛著。

手機在副駕駛座上響了起來,是榮景呈,她接起來問:“怎麼了?”

榮景呈道:“下雨了,你還在墓地嗎?我去接你?”

陸歡打著方向盤轉彎:“不用,我自己開著車呢,一會兒就到公司,能一起吃個午飯。”

榮景呈囑咐她慢點開,這便掛了電話。

雨越來越大,這段路不太好走,陸歡想將車靠邊停下,等雨勢小一些再回去。

然而,她踩了幾次刹車,車子都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陸歡心裏一慌,又試了一次,還是沒停下來。

刹車壞了!

陸歡低咒一聲,迅速觀察四周的情況。

她不能一直開,否則指不定出什麼事。

拜突如其來的大雨所賜,這段本就不多人的路上隻有稀稀拉拉的幾輛車。

但致命的是,墓地偏僻清幽,這裏的樓房很少,陸歡看半天都沒找到一堵牆壁來逼停自己的車。

雨刷嘩啦啦地在擋風玻璃上掃著,陸歡心急如焚。

她也不敢貿然轉彎,怕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人或者一命嗚呼。

車速不受控製地加快,她咬緊牙關。

又是幾分鍾過去,陸歡終於看見了房子,陳舊的居民樓,周圍沒有人,也沒多少車。

不管了,事後就算幫人修補牆壁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陸歡抿緊唇瓣,打著方向盤轉彎,讓車子朝著路邊的居民樓撞去。

“砰”的一聲,車子停下,安全氣囊彈出,陸歡抱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