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在明長昱耳畔一字一頓。
“她說——今日殺女之仇，我來生定當化魂為咒，叫浮雲殿上下血債血償！生生世世，永不原諒！”
殺女之仇……
血債血償……
生生世世……
永不原諒……
一字字，一句句，都猶如最鋒利的刀刃，猝不及防捅進了明長昱心底。
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心髒竟然有種撕裂般的痛意。
那個女人，竟然恨自己到了這種地步？
“你說的，都是真的？”明長昱不信。
那個女人，明明愛他勝過愛一切，說飛蛾撲火也好，說挖心掏肺也罷，單一個她就讓他嚐盡了人世間情愛的所有滋味。
“什麼殺女之仇？是她自己要抱著孩子跳弑仙台，雀翎隻救了她沒能救下孩子……”
許是太過自信，明長昱截然相信雀翎絲毫沒有騙他，自是信了她所說的前因後果。
慕言聽著他的話，忍到極致終是忍無可忍，直接揮拳對著他臉上狠狠砸去！
這種沒有施展仙法和靈力的拳頭，是最有血有肉的力道，宣泄著慕言全部的情緒。
明長昱絲毫沒有料到，直接生生受了一拳，臉頰瞬間紅腫了一塊。
口腔裏蔓延起血腥味，讓明長昱剛才還自信篤定的思緒染上了一絲猶豫。
就算慕言和君瑤是兄妹，但也是剛相識不久，若不是他知道君瑤對自己的情緒，又怎麼會這般痛心疾首乃至痛恨至極？
自己，難道真的理解錯了什麼？
“來人！送夜神妃送凰曦閣休息！”慕言視線落在明長昱身上，但話語卻是對著身邊的隱羽發布施命。
音落，雀翎身側憑空出現兩個黑衣蒙麵人，用著毫無感情的聲音吩咐她跟著一道往外走。
雀翎剛穩定下的心再次懸起來，尤其是看到明長昱那沉重中透著自我懷疑的神情，更是害怕慕言真的知道什麼，會要告訴他真相。
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君瑤是鳳族公主啊！
若早知道會留下這樣的後患，當初她就應該……
雀翎指甲都掐進了掌心中，但她絲毫沒有要鬆手之意。
對著慕言和明長昱全都彎腿頷首行禮，她咬著唇跟著隱羽一道離開。
待殿中隻剩慕言和明長昱二人，低壓空氣中透著的殺氣讓石牆都透著一層水霧。
慕言將腰間的佩劍往旁邊一放，隨即挽起衣袖再次肚子和明長昱揮出拳頭。
這一次，明長昱險險躲開，握住了慕言的拳頭。
“慕言，我知道你因為君瑤的尋死對我有怨，但她現在還好好躺在這裏，隻要集齊神魂便能醒來，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等她醒來我們再一起問問……”
明長昱不知實情，依舊相信之前雀翎對他的所言。
慕言痛恨的就是他這幅態度，他運轉靈力，直接拽著明長昱的衣襟直接到了內殿，讓他看看冰棺中的君瑤。
“你說她還好好躺在這裏，你來看看，她是好的嗎？若不是有女媧石護體，她現在早就散成一堆灰了！”慕言對著明長昱嘶吼道。
明長昱踉蹌著到了君瑤冰棺跟前，衣領依舊被慕言揪著，模樣有些狼狽。
他身為帝君之子，司夜之神，何其被人這樣對待過。
若不是因為慕言是君瑤兄長，又因為當著君瑤的麵，他真的忍不下這不敬之舉。
“你口口聲聲說君瑤是自己尋死，除了雀翎那張嘴，還有別的證據嗎？”慕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