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嫤,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那你醒過來好不好?”明長昱兩手都放在冰棺上,萬年玄冰的寒涼從他掌心穿透至身軀,滲骨的寒意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心口壓著的巨石越來越沉,讓他連氣都喘不過來氣。
“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那日弑仙池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洛兒到底是怎麼掉下去的,你又為什麼……”
明長昱抬手壓著胸口,想緩解一絲絲疼意,但依舊無濟於事。
話絮絮叨叨連串問出,但最後卻被他死死憋在了嘴中。
是誰傷的她?
罪魁禍首,隻有他。
若是將所有嫌疑都放在雀翎身上,明長昱不難想象那日弑仙池邊發生的事情。
大抵不過是……雀翎抱著洛兒想丟至弑仙池中,君瑤想去爭奪卻誤將她們兩人都推了進去。
而等他匆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幅畫麵……
所以說,隻要推翻雀翎之前所言,那所有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般說,那日明長昱是眼睜睜看著雀翎鬆開了洛兒的手,並且沒有一絲疼惜和不舍?
那日,他說了什麼?餅餅付費獨家?
“這九重天本就沒有她和那孽女的容身之地!”這是他的原話。
當時的他,滿心都念著雀翎和她腹中那金貴的仙胎,根本就沒有在意君瑤的反應。
他以為,這個女人陪伴了他多年是知道他的性子說一不二。
孰輕孰重,不是一直都分的很清楚嗎?
“阿嫤,是我錯怪你了……”明長昱嗓音發哽。
隻有在這般靜寂的環境之下,他才得以冷靜思考,沒有一味地順著之前的感覺去走。
懊惱和愧疚,一時間蔓延了他整個大腦。
“不,我一定要去找雀翎,問她個一清二楚!”明長昱這般想著,直接起身想撞開那鳳火結界,但他的衣袖剛觸及界邊,便聽到嗞嗞的聲響,袖口瞬間被燒焦。
明長昱後退,手一擺摸到了腰間一直別著的誅天劍,他將劍抽出來對著結界一劈——
毫無反應。
誅天劍是神器,鳳火結界雖帶有焚燒靈力,但終是傷不了它。
可如此一來,他要如何才能出這結界?
“慕言!你放我出去!我必須去尋找真相!”明長昱對著門口大喊。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甚至他的聲音也根本傳不到門口,直接在結界邊便被吞噬。
夜更深,寒意更濃,明長昱深深感受到了作為凡人的軟弱。
饑寒交迫,又困又疲憊。
他頹喪地坐了下來,回頭想再看看冰棺中的君瑤,但黑暗中他已然什麼都看不到。
摸索著觸碰到了冰棺,指尖的寒意近乎能將他整個人冰凍起來。
明長昱打了個哆嗦,手還是固執地放在冰棺邊。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是真正觸碰到了君瑤,和她在一起……
慕言說到做到,要讓明長昱在這裏陪伴君瑤七日,便足足七日都沒有回應他一絲絲聲音。
一個尋常凡人三日不吃不喝尤其是沒有一口水續命的情況下定是半生半死,明長昱現在是仙軀,情況自是稍稍好點。
盡管一身仙法無法驅動,但體內靈力尚在,稍稍能減少饑餓之感。
寒冷是沒法改變的,不是因為鳳火結界的緣故,而是因為冰棺的緣故——
冰棺是萬年玄冰打造而成,又有女媧石相護,寒氣堪比凡間十二月的大雪紛飛時節。
明長昱的雙手已經被凍紅凍紫,甚至是凝結成一層冰霜覆蓋在手背之上。
他依舊依靠在冰棺邊上,哆嗦著喚著君瑤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
隻有她的名字,才能讓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