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錯地位了吧，明明是我請你。”牧之丹不滿地撅著嘴，劈手搶過菜單，傲慢地瞥了一眼盤腿坐在地上的肖楮翰，“應該是我問你——喜歡吃什麼？”
“隨便。”肖楮翰繼續專注於實時監控，再聽到門響後，聞著噴香的氣味飄來。盤子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肖楮翰低頭一看，各式炸物黃澄澄地堆疊在一起，“真是豐富到令人想哭的菜色，這麼油膩膩的，也虧你吃得下去！”
“是誰剛才說隨便的。”牧之丹不滿地捶了他後腦勺一拳，肖楮翰隻好就著炸豬排扒著大米飯，思考著對策。此時康自華坐鎮大後方，偽裝成發射失誤太難了，如果因為失敗而引發信息室的懷疑，這次的任務八成要以失敗告終。
如果那個老家夥，能像他嘴裏的炸肉，咯吱咯吱地咬兩口就粉身碎骨，那該有多輕鬆。
肖楮翰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上的目標，一刻也不敢鬆懈。不過抽空輕鬆一下，去最前線過把手癮，作為禮物的獎勵，也無可厚非，在等待機會的無聊時光中，詢問道：“為什麼非要導彈呢，既然進入輻射半徑就可以誘發病變，那做個射線發射儀，偽裝成家具擺在他的身邊，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呦，你的腦子難得靈光一次，”牧之丹頭也懶得抬，胡謅道：“一來射線儀適合大範圍無定向輻射作戰，二來體積過大容易引起人們的懷疑，這裏雖是軍演，但警備級別可與戰時相同。”
背對著她的肖楮翰沒有質疑，好似相信了她的解釋，繼續盯著屏幕，房間隨著兩人交談的中斷，重回安靜的氣氛中。漫畫在眼前無意義地翻動著，牧之丹出神片刻，抬頭望著肖楮翰寬厚的肩背。
對方說得其實很有道理，隻是被她的別有用心所迷惑。
射線殺人於無聲無形，這一點早被宗星察覺並利用。遍布天境城的監控器，每一個固定或是移動型，不僅將人們的日常生活，暴露在宗星的監控之下，更將他們的身體置於輻射範圍。如果僅僅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類，便被發現了監控儀的秘密，未免得不償失。這也是為何百年之後，輻射戰未能擠入主流戰爭，常規武器仍以導彈和激光為主的原因。
肖楮翰回頭正想問的詳細些，碰巧對上了她的視線，牧之丹急忙扭頭看向窗外，輕聲問道：“你聽到……雷聲了嗎？”
陽光早已被烏雲遮蓋，窗外留給兩人的風景隻餘灰暗的陰沉，雷聲隱隱轟鳴，從遙遠的天際直達兩人的耳邊，肖楮翰起身走到窗邊，大雨將至，“天境城按照固定的路線移動，會特意避開惡劣的天氣，但有時也會借助雨水洗刷城鎮、或是澆灌田地，大大增加了城市清潔建設的效率。”
“也加大了軍演的難度。”牧之丹走到他的身後，便見一道紫光雷電穿過雲霧，直劈落下。尋常的景色，肖楮翰卻看得一愣，轉而大喜道：“我們的暗殺計劃，並不一定需要借助戰爭，大自然就是我們最好的助力。雷電擊傷電力係統導致起火，任何人也不會懷疑，有人在背地裏使詐。”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可以上消防彈，轟死那老家夥了。隻是要麻煩你侵入總部係統，把導彈的類型切換一下。”肖楮翰返回房間正中間的屏幕前，牧之丹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笑道：“為了以防萬一，每一種類型都附加了輻射源，隻是消防彈統共隻有十顆，你謹慎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