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環相扣
眾人齊齊看過去,隻見大廳門口來了四名衣著清秀的美人。個個是容貌姣好,眉如遠山含黛,肌膚如同是梅花上的覆雪,白裏透紅,光滑如綢!
四名美人兒給眾人請了安,便站在了大廳中央。
靜依笑道:“彭夫人,這四名美人兒來了。你可是想著讓她們舞上一曲?”
“臣妾惶恐。臣妾哪裏敢逾越。”彭夫人忙低頭彎腰,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彭江達一臉的不鬱,而元熙的臉色則是更為難看。惶恐?剛才與依依為難時怎麼不見你惶恐?哼!
靜依則是笑道:“彭夫人客氣了。剛才不是您想說一睹這四名宮婢的舞姿嗎?”說著,便對著下麵的四名美人兒道:“開始吧!本王妃也聽說你們為了今日的宴會排了一支舞,如今既然是站在這兒來,便開始吧。也好讓彭夫人好好觀賞觀賞。”
彭夫人和那四名美人兒聽了這話,臉色均是不好看!特別是彭夫人!這小王妃說的這話明著聽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可是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她在這裏指手畫腳的。這可是平王府!他一個臣婦居然在這裏想著替平王妃做主了!這是什麼事兒?這哪裏還是身為臣婦應有的規矩?這分明就是在指責她多事!居然想著插手平王府的家事!
彭江達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這個夫人,不過就是因為當初那宋嬌之事,居然對他一直使性子到了現在!而且還懷疑這些事兒都是這平王妃搞的鬼!他現在能如何?他都已經是明白地告訴她了這都是王爺的意思,可是她偏是聽不進去!如今到好,竟然公然到這裏跟王妃過不去了!當真是個蠢婦!
彭江達偷偷地向上瞄了一眼,見王爺臉上並無怒色,心中這才稍安。不再看那彭夫人,而是端起了酒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琴聲響起,整個大廳內都彌漫著絲竹之音。四名美人兒翩翩起舞,果然是身姿輕盈,舞姿曼妙!讓在場的不少官員們都是看直了眼,於是彭夫人再次成了眾矢之的!
不少的夫人看著自己的夫君被這四名美人兒給迷得七葷八素的,在這樣的場合自是再生氣也不能發作,隻好紛紛將那帶了無盡的怨恨的眼神瞟向了彭夫人!你說你這個彭夫人也是,好端端的提這四名美人兒做什麼?現在可好,王爺沒有被迷住,自家夫君倒是被迷了個暈頭轉向!
彭夫人見在場的眾位夫人都用帶有埋怨的眼神看向她,也是覺得極為不自在,尷尬地動了動身子,訕笑了兩聲,以遮掩自己的不自在。她也沒想到這個小王妃倒是長了一張利嘴,還真是著實厲害!
“啊!”隻聽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來,一名美人兒倒在了地上,黛眉輕蹙,臉上的表情楚楚可憐,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惹人憐愛!
元熙不悅道:“怎麼回事?”
隻見那名摔倒的女子道:“王爺恕罪!奴婢一時不慎,扭傷了腳。”
元熙正要說話,便聽那彭夫人驚呼道:“這位姑娘的手臂是怎麼了?”
隻見摔倒的那名女子的手臂上一道鮮紅的血印子,在那衣袖半挽的玉臂上赫然醒目!那女子,見狀,趕忙將臂上的袖子擼下,有些不自在道:“沒什麼。是夫人看錯了。”
彭夫人卻是故意高聲道:“看錯了?怎麼可能會看錯?那麼長一道血印子,可不是隻有我一人瞧見了!”說著,便轉頭看向王妃道:“殿下,您瞧瞧,好好的一個玉人兒,給折騰的如此不成樣子。您可一定要為她們做主呀,到底也是淑妃娘娘賞下來的人,莫要被府中的惡奴給欺了去!”
彭夫人這話說的可是更加的沒規矩了!什麼叫給惡奴欺了去?再說了,平王府的人,就是死了,也是她一介臣婦能過問呢?靜依眼中閃過一抹冷笑,開始了嗎?哼!彭夫人,本來想著看著彭江達的麵子給你留個麵子,再給你留條活路!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地急不可待嗎?
靜依還未說話,便聽彭江達怒喝道:“放肆!平王府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臣婦來插手了!你還懂不懂規矩?”
彭夫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夫君會突然對她發難!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當眾對她大喝!這讓她以往在眾夫人麵前的形象可是瞬間就崩塌了!
想她彭夫人一直都是這封城貴婦們羨慕的對象,想想也是,彭江達身居高位,人到中年,一直是隻有一妻,從未納妾!府中的大小事務也都是她說了算,彭江達從不插手!想不到這一次,竟是如此的讓她難堪,當著王爺王妃還有眾夫人的麵兒就這樣喝斥她!
彭夫人氣得身子有些哆嗦,顫著聲道:“老爺這話說的不對。這王府的事,自然不是妾身等人可以插手的。可是平王妃到底是咱們封城的命婦之首,自當是應以身作則!不知王妃殿下認為臣妾說的可對?”
靜依笑笑,“彭夫人說的自然是對的!你叫秋果?”
那名摔倒的女子忙點了頭,跪好道:“回王妃的話,奴婢秋果。”
靜依笑道:“本王妃很是好奇,你明明扭到的是腳,卻為何挽起了半截的衣袖呢?”
眾人一聽,立馬看向了那名叫秋果的美人兒,王妃說的不錯,明明是扭了腳,為何要挽起衣袖呢?這廳內雖有地龍,可到底是冬季,比不得其它季節,怎麼會好端端地挽起了衣袖?
“回王妃,奴婢剛才摔倒是這隻左臂著地,姐姐是擔心奴婢的胳膊也受了傷,所以才將袖子幫奴婢挽了起來。”
“那你倒是說說,你這胳膊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那叫秋果的美人兒臉色微變了變,卻是低了頭,不敢說話。
一旁的彭夫人則是說道:“這位秋果姑娘不必擔心。究竟是何人傷了你,你直接說出來便是!自有王妃為你做主!王妃向來仁善,自是不會讓你憑白地受了委屈。”
靜依聽了卻是微挑了挑眉,笑道:“彭夫人這話說的可是不對了!你怎麼就知道,她是被人所傷?而不是自己弄的呢?看彭夫人如此篤定,難不成,我平王府的事,你都是一清二楚?”
這話說的可是極重!這可是在指責那彭夫人在窺探平王府了!這罪名可是說大便大,搞不好就是一個滅九族的大罪!要知道,現在封城的平王府可不同與京城的王府!這裏是平王的封地,平王府內自然是有著許多關於封城的機密要檔,若是有人存心窺探,豈不是有了謀反之意!
聽起來語氣淡然的幾句話,卻是將彭江達和彭夫人給嚇了個不輕!隻見‘砰,砰。’兩聲跪地的聲音傳來,彭夫人一看,自家的夫君彭江達也是跪在了地上。
“賤內魯莽愚鈍,還請王爺王妃寬恕!都是微臣管教不嚴,讓其失了體統!”彭江達低頭道。
元熙不語,隻是看了靜依一眼。靜依將手輕輕地在元熙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心。“彭大人言重了!彭夫人所言,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不妥!本王妃雖年幼,可也不是聾子,瞎子,任人胡作非為!”
靜依厲聲說完後,又看向了那跪在那裏的秋果,話卻是對著身旁的海棠說的:“你去將本王妃寢室內上好的白藥拿來,給秋果姑娘治傷。順便,將本王妃準備好的四份兒賞銀,也都拿過來,反正她們四人也是來了,倒是省了本王妃再宣她們一次,直接趁今兒個賞了她們就是。”
“是!”海棠恭敬地施了禮,便退出了大廳。靜依不理會仍是跪在那裏的彭夫人,隻是對彭江達道:“彭大人快快請起吧。此事與你無關,本王妃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回到席中去吧。”
彭江達一聽,便知道這事兒即便是自己的夫人做錯了,也是不會連累到自己和整個彭府了。
靜依看彭江達起了身,端起茶盞輕啜了兩口茶,才緩緩道:“王爺!您的美人兒受傷了,您都不心疼的嗎?這秋果可是在您的內書房服侍的。可別再留下什麼疤。”
元熙聽了,眼中滑過一抹狡黠,笑道:“什麼美人兒?在本王眼裏,不過都是一樣的女子罷了!哪裏及得上王妃半分?這樣的貨色,也能稱其為美人兒?依依,你真以為本王的審美就這般差?”說完,轉頭看向地上的人道:“秋果?你在內書房服侍了多久了?”
底下的四人一聽王爺這話,臉都是一白,王爺這是擺明了在告訴她們,瞧不上她們,讓她們的心思都安分些!那秋果顫聲道:“回王爺,奴婢在內書房已是有五日了。”
元熙點點頭,“可是學過規矩了?可是何嬤嬤安排的你進的內書房?”
“回王爺,學過了,奴婢去內書房侍候,這是王妃的意思。說是擔心王爺太過操勞政務,累著了自己。所以才派奴婢和秋月姐姐一起進了內書房。”
眾夫人聽了,都是微點了點頭,顯然對王妃的這番安排都是極為讚賞的,畢竟王妃尚未及笈,而王爺總是不能為了她而一直禁欲的。這秋果剛才的話已是說的明白,是王妃的安排。可見之前在坊間的傳言著實是不可信了。
靜依聞言看了那秋果一眼,這個秋果倒是有意思,明明就是與彭夫人一夥的,想著設計自己,敗壞自己的名聲,如今卻是為何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秋果突然轉了性,不想與彭夫人結盟了?靜依心底搖了搖頭,不可能!事情已是至此,那個秋果現在,絕不可能會突然倒戈!
果然,接下來秋果的話,卻是又讓人分不出是非真假了。
“回王爺,王妃交待過,奴婢們定要盡心服侍王爺,不可存了一些汙七八糟的心思,否則。”說著,有些怯怯地看向了王妃,然後又小聲道:“否則,王妃便會打殺了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