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懲罰
元熙沒有下車,隻是隔了簾子道:“嶽王妃免禮!有勞嶽王妃出來親迎,隻是王妃一路勞頓,身體微恙。大家直接進城吧。”
嶽王妃聽了,不怒反笑!按理說他們是小輩,雖然他是皇室的親王,但是嶽王一直是受皇上重視,且手握重兵,連皇上皇後對他們都是以禮相待!可是現在這平王和平王妃倒是在她麵前擺起了譜!
嶽王妃臉上滿是笑意,“王妃竟然身體不適,還是早些回府休息吧。”說完,側了身子後退幾步。
嶽王妃這一讓步,所有的官員、家眷也全都是各自向後退去,閃出了一條路來,請平王府的馬車先行。
靜依和元熙都坐在馬車裏看不到外麵人們臉上的表情。要知道經過平秋縣一事,平王和平王妃的美名,可是傳遍了整個封城,乃至大淵!所以這一次平王和平王妃自平秋縣返回,所有的人官員不必由付相知會,便全部早早地就到了城門口等著。可見,他們經此一事,是從心底裏真正的承認了平王,是他們的主子!
平王妃擔憂平秋縣百姓,親赴風沙最為嚴重的平楊鎮。而平王更是在危急關頭,將自己名下的所有糧店全部將糧價降到了最低!更是讓其它的一些糧商得到了降價後的補償!最終受惠的,是百姓!是整個封城!
王爺麵對這一哄抬糧價事件,自始至終沒有處罰一名糧商,除了虧空了平秋縣府庫的孫主簿,其它官員皆是沒有受到波及!這樣的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速度,以及最終的成效,都是所有的官員及百姓們沒有想到的。
而更讓封城的這些官員們所佩服的,是平王的法子如此見效,並且是迅速上報到了朝廷。皇上也是效仿平王,迅速地在大淵各地開始執行。這也使得大淵的糧價正在慢慢地趨於平穩!而皇上則是一連幾日都采取了雷霆措施,將戶部、吏部的幾個要職上的人員,全部革職查辦!重新啟用了一批新人。
這一舉措,很快便傳遍了大淵的大江南北!誰也不曾想到,一場哄抬糧價的鬧劇,竟然是如此輕易地落幕!更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是借此除去了明王和晉王兩派的不少精英,重新扶植新人!到底,這場鬧劇的背後,究竟是何人受益了,就無從知曉了。
“嶽正陽!”馬車走過去後,緊跟著便是百人的侍衛隊。而侍衛隊的後麵,則是有一名以扇遮麵的貴公子!此時那貴公子聽到了這聲嬌喝,俊臉一垮,將折扇收了起來,翻身下馬道:“母妃!”
嶽王妃看著一臉委屈的嶽正陽,再看看他原本白晳的皮膚,此時竟是略顯了褐色,而且眉宇之間還有疲憊之色!本來是一腔怒火的嶽王妃,此時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個樣子,再多的不滿也都是化做了疼寵!
嶽王妃輕步移到了嶽正陽身前,看著自己的兒子竟是消瘦了許多,眼眶一紅,哽咽道:“陽兒!我的好孩子!這些日子,受苦了!”
“母妃!”嶽正陽雖然一直是想躲著嶽王妃,可到底是自己的母親,如何能不思念?現在看到嶽王妃一臉的心疼,心裏一抽,也是眼圈兒一紅,“我沒事!母妃,咱們先回平王府吧!讓平王兩口子,給咱們做些好吃的,好好款待款待你!”
嶽王妃一聽到嶽正陽有些不正經的語調,便破涕為笑,“你這個孩子!總是沒個正形兒!”說完,一手拉了嶽正陽到了馬車邊,“來,跟母親一道坐車回平王府,咱們母子兩個也好好聊聊!”
嶽正陽母子二人上了馬車,一路上,嶽王妃是噓寒問暖的,半句不提有關嶽正陽的婚事!嶽正陽心裏有些打鼓了!這往日城,母妃一見到自己肯定是會先提自己的婚事,今兒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想開了,不管他了?
不一會兒,嶽王妃的馬車便跟上了平王府的馬車,緊跟其後。
“元熙,按理說嶽王妃也算是你的長輩,即便是拋開了她是你義母的身分,可是她還是嶽王的正妃!嶽王可是極受皇上器重的,你怎麼也不下馬車,也不讓我下去?豈不是很掉嶽王妃的麵子?”
元熙抿唇一笑,“依依,看來這段時間你在平秋縣待的不太如意了!怎麼腦子也是這般的不好使了?”
靜依聞言怒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怎麼我腦子就不好使了?我這不也是為你著想嗎?你這不是明擺著在嶽王妃麵前擺譜兒!這不是讓嶽王妃對你有成見嗎?”
突然,靜依的聲音一頓,有些訕訕地看了元熙一眼,“那個!我現在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雖然是問句,可是這語氣裏,卻是肯定的成分居多!
元熙淡笑道:“你呀!總算是又明白過來了!”
靜依清了清嗓子道:“我這不是剛睡醒嗎?腦子裏還有點兒亂呢!你就是想給人造成你將嶽王妃拒於千裏之外的假象?可是這個說不通呀!畢竟嶽正陽是你的武相,雖然說是有皇上的旨意頒下來的,可是嶽正陽也的的確確是為你做了不少事!這封城的人誰不知道嶽正陽是你的左膀右臂?”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不過是在人前不想與嶽王妃走的太近罷了!畢竟,她的身分與嶽正陽不同。嶽正陽與我年紀相仿,無話不談,成為好友,這沒有什麼稀奇的!可是嶽王妃就不同了!從某種意義上,她的態度,有時可以理解為嶽王的態度!再說了,我和她的身分擺在那兒!我若是對她太熱切了,隻怕有心人看到會以為我在刻意地討好嶽王妃,也就是變相地討好嶽王!這要傳了出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靜依搖了搖頭,“說話做事,總是有太多的顧忌!太累了!”
元熙輕笑道:“無妨!你若是累,一切便交由為夫來做就是!”
靜依看著元熙那亮如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輝!仿佛是有魔法一般,將靜依整個人的魂魄都給吸了進去!看著這樣迷人魅惑的一雙眸子,靜依的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元熙低聲道:“依依,你再這樣看著為夫,為夫會以為你是想要將為夫拆吃入腹了!”
靜依被這番話給驚的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盯著他,看的太久了!以至於在他麵前失了態!靜依紅了臉,嗔怪道:“你個厚臉皮的!誰要將你拆吃入腹了!你身上又沒有幾兩肉,我倒是更願意吃紅燒牛肉!”
元熙聽了這話哈哈大笑!
整個街道的兩旁的百姓因為平王的回城,見了他的車駕全都是在地上跪伏著,無人出聲!此時突然從馬車內傳出了平王如此爽朗的大笑聲,百姓們頓時開始交頭接耳了!
而跟在馬車旁邊的初一則是和另一側的司畫對視了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就是在說‘王爺,您別笑的這麼大聲,這麼張揚,行不行?’
而緊跟在後麵的嶽王妃自然也是聽到了元熙的這陣大笑聲,有些意外道:“陽兒,剛才我聽到的,可是平王的大笑?”
“母妃,您沒聽錯。是那家夥的!”
嶽王妃的臉上先是有些不可思議,緊接著就變成了一抹激動、欣慰,“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孩子的笑聲了!真是不容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這孩子的笑聲!”說著,嶽王妃的眼裏,已是聚滿了水霧,眼看就要滑落下來了。
“母妃,您先別激動!這小子命好著呢!他可是娶了平南候的嫡女,蘇靜依呢!被皇上盛讚為:京城第一才女!也正是因為他娶了這個蘇靜依,他的生活裏才多了一抹陽光,也多了其它的色彩吧。”
嶽王妃拿帕子輕擦了擦眼角,“這個孩子,自小就要強!練武從來不說辛苦,受了傷也從來不說痛!可越是這樣,讓人看了越是心疼!沒娘的孩子,真是命苦!”
嶽正陽的嘴角扯了扯,以前的六皇子過是什麼樣的日子,他自然是知道!也就隻有在嶽王府的時候才會好過一點。後來他們舉家被皇上派出了京城。與他的聯係也就少了許多。不過聽說後來,他被淑妃養在了名下,日子比以前是好過了不少。可也因此,淑妃娘娘在皇上麵前失寵了!
轉瞬,嶽正陽又想到了現在,不由得哼了哼,道:“母妃,您還是別想以前的那些事了!這小子現在過的滋潤著呢!嬌妻入懷,軟聲細語的,他不知道有多愜意!”
嶽王妃聽了,瞪了嶽正陽一眼,“你也知道人家嬌妻入懷了?你自己呢?什麼時候也這樣本事的擁個美人兒來給母妃瞧瞧?”
嶽正陽神情一滯,壞了!自己沒事兒提這個幹嘛?這下好了,把自己給帶溝裏去了!
“那個,母妃,快到平王府了,您被安置在了哪個院子?”
嶽王妃輕哼了一聲,轉頭不理他。
嶽正陽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挑了挑眉,不理就不理!他還省得聽他嘮叨呢!
很快,馬車停了下來,嶽天陽率先跳下了馬車,伸手扶了嶽王妃下來,“母妃,您慢點兒。”
兩人剛剛站定,便看到前麵的平王也是先下了馬車,親手將靜依扶了下來,還將靜依身上的大麾又緊了緊,將帽子也給她戴的更緊了些。
嶽正陽看了,心中腹誹道,知道你小子寵妻,可是也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如此顯擺吧?他偷偷瞄了身旁的母妃一眼。果然,嶽王妃的眼底裏全是滿意的笑意!
二人快走了幾步,到了王府門口。靜依也看到了嶽王妃和嶽正陽過來,輕道:“有勞嶽王妃到城門口親迎了。隻是靜依身體有些不適,未下馬車,倒是有些失禮了。”
“平王妃說的哪裏話?您與王爺此次辛苦了,還是快快回府休息吧。”嶽王妃笑道。
靜依笑著衝她點了點頭,那態度並不十分親厚,並沒有一絲的諂媚,反倒是讓人看了,隻覺得平王妃雍容大度,氣質清華!就連嶽王妃看到這樣的靜依都感覺是驚為天人,移不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