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薔倒黴

百姓們全都看向了平王妃,皆是震驚無比!

元熙卻是不急,不過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狠戾之色!周身的溫度也是降下了許多。

慧清大師看著木盆裏一動不動的魚,雙手合十道:“平王妃為人慈悲為懷,定是不會做出這些個對菩薩不敬之事的。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

王薇卻是在此時怯怯生地說道,“我原本剛才看到有人將魚給摔打了幾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沒想到!”

平王妃微眯了眼,笑看向那王薇,此時,她這番話雖是沒有說全,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地讓人篤定,是平王府的奴婢們對這些個魚做了手腳。靜依再一看向眾人,見大家的臉上倒是沒有多麼的氣憤,更多的則是不信!

一位中年婦女道:“不可能!王妃心慈仁厚,怎麼會做這種事?”

“就是!王妃對這封城的百姓是愛戴有加,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旁邊有人附和道。

她二人這樣一說不打緊,人群中其它的人也是紛紛叫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平王妃!這種人的心思太過惡毒了,竟然在觀音誕辰這一日行如此歹毒之事!著實可恨!

而靜依仍是不語,眼睛看向了王薔和王薇,二人的眼色有些不對,特別是王薇,眼眼有些慌亂。靜依心裏笑了笑,到底是年紀小一些,心理素質差了些。看來,這個妹妹倒是明顯的比姐姐好對付多了。

而王薔和王薇二人也的確是有些慌亂了,卻是不敢出聲!這與她們所設想的不同!豈止是不同?簡直就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了!明明就應該是指責平王妃在這特殊的日子裏殺生!怎麼卻是成了有人要陷害平王妃了?這封城的百姓還真是難搞?

她們哪裏明白,雖然靜依和元熙來到封城的時間不長,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為百姓們辦了幾件大事!而且平日裏,靜依也是極為平宜近人,親和力極好。百姓們自然是會對她愛戴有加!

靜依不著痕跡的看了海棠一眼。海棠會意站出來出聲道:“啟稟王妃,剛才奴婢們放生這些魚時這盆裏的清水還是好好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這水竟是變成了血紅色?”

靜依聞言低頭看了看那個木盆,此時,裏麵的幾條魚已經被人另外撈到了另一個木桶裏。不過看樣子,仍是沒有反應。

“大師,這情況似是有些不對!這魚的身上並無傷口,那這水怎麼會變成了血紅色?”元熙突然問道。

慧清大師看了看,也是有些意外道:“王爺不說,老納也沒有想到。現在一看,果然如此!這魚的身上並無傷口。的確是有些奇怪!”

元熙則是走到了那木盆前,略一低頭,便蹙了眉道:“大師,這水中確是有一股血腥之味兒!”

“海棠,你剛才說之前這水還是好好的。那麼,最後一個接觸這木盆的,是何人?”靜依厲聲問道。

“回王妃,剛才奴婢隻是一心撲在了您和王爺身上,並未注意。”

“那可有旁人瞧見了?”

“回王妃,我們看見了!”有幾名百姓叫嚷著。

“哦?”靜依有些吃驚道:“你們怎麼會注意到這個?”

其中一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封城的百姓們都說平王妃是女菩薩,是天女下凡。又好看,又心善。草民一時有些好奇,所以便早早地來了華陽寺,想一睹平王妃的芳容。剛才看到您和王爺放生了魚之後,便一直看著您這邊。草民剛才注意到就是剛才那名尖叫的小姐最後接觸了那木盆裏的水。”

王薔一愣,“你胡說!不是我!”

說完用手一指那名百姓。可是她不指還好,這一指,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弄了個明白!

那王薔也是愣住了!隻見自己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紅色,血紅色!她忙拿帕子開始擦拭,卻是因為天氣還有些涼,她手上的印跡已幹,哪裏那麼容易擦下來?

而隨著她這一指,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了王薔的‘血手指’上!

鐵證如山!

而慧清大師則是雙手合十,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嶽王妃則是迅速地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的手,皆是幹淨無比,哪有絲毫的血漬?

靜依的眼角含笑,自己的婢女並沒有發現是何人最後一個接觸的,說這個的,可都是附近的百姓!這樣一來,更是容易讓大家信服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王家姐妹還有嶽王妃都給弄糊塗了!此時嶽王妃也是隱約的想起,似乎的確是王薔最後接觸的水。那這麼說的話,這盆裏的血水?

王薔有些懵了,怎麼會這樣?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明明就是應該隻出現死魚就對了!這樣一來,眾人都應該是指責平王妃表麵偽善,心如蛇蠍才是!在觀音誕辰冒犯了觀音菩薩那可是大罪!可是為什麼會弄成了這個樣子?

眼看著所有百姓指責、鄙夷、憤怒的眼神全都指向了自己,王薔到底是尚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哪裏經過這種場麵?頓時理智便被嚇到了一旁!臉色慘白道:“我沒有!我沒有殺生!我沒有!”

靜依一挑眉,不語,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王薔!

而慧清大師在看向王薔的眼神時,也是有些複雜。

王薔急了!她撲到了嶽王妃麵前跪下道:“姨母,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呀!我沒有殺生,真的沒有殺生!您要相信我呀!姨母!”

嶽王妃也是被突然的轉變給驚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還是嶽正陽反應快,眼看著嶽王妃就要親手去扶王薔了,急道:“母妃!今日可是觀音誕辰,王小姐現在,隻怕是有些不祥了!”

嶽王妃聽到了‘不祥’兩個字,腦袋隻覺得嗡的一聲,想要去扶王薔的動作也是頓時就止住了。看向王薔的眼神已是除了平日的疼愛外,還多了一分的疑惑!

嶽王妃信佛,自然明白,這剛才的變故,分明就是因為這個人的身上有著極重的魔障!或者是前世造了極大的殺孽!她這樣一想,心裏便有些不解了,這樣溫婉可人的一個女人,怎麼會有如此重的業障!

王薔聽到嶽正陽喚自己為王小姐,而不是表妹,頓時氣急!可是她又能如何?自己不過是一個四品知府的女兒,如何奈何得了堂堂的嶽王世子?

王薇此時嚇的已是有些輕顫,“姨母,請您為姐姐做主呀。這件事情定是有人要蓄意陷害姐姐呀。”

“蓄意陷害?”嶽正陽卻是有些冷硬道:“二小姐,你不以為你這番話說的太過了嗎?不覺得太瞧得起你了嗎?在場的除了這諸多百姓,和你姐姐接觸多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了!你以為她有什麼值得我們陷害的?財富?地位?還是名聲?我們與她並無什麼利益糾葛,誰會去無緣無故地耗費心機去陷害一個無幹之人?”

嶽正陽的這番話,說的雖有些直白難聽了些,卻是事實!

王家姐妹二人,也是瞬間便白了臉色!嶽世子說的不錯!她們不過是區區四品官宦之女,有什麼值得人家對她們下手的?圖什麼?圖一時高興?可是這也說不過去呀!

元熙有些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慧清大師,這位王小姐手上的血漬尚未幹,怕是的確是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隻是不知道大師以為該如何解救?”

王薔的臉色此時已是被嚇得毫無血色!什麼叫碰了不幹淨的東西?什麼叫如何解救?這分明就是認定了她是一個不祥之人!自己若真是應了此事,這輩子怕就是完了!別說嶽世子的小妾了,就是尋常人家的好男兒,怕也是會對她避如蛇蠍了!

王薔想到此,登時便癱軟到了地上,眼睛也是呆呆的,看起來空洞無神!

王薇見此,嚇得扶了王薔,“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姐姐,你別嚇我呀!”

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靜依則是看了看另一個木桶,有些雀躍道:“這魚兒沒死!大師快看!這魚兒正遊的歡快呢!”

經靜依這麼一說,所有人又都看向了那另一個木盆,果然,那魚兒又遊得是極為歡快了!聽到這個聲音,王薔的眼神也有了些波動!魚兒沒死,那就說明她沒事了?

王薇這時也是感覺到了王薔的變化,小聲道:“姐姐,既然魚兒沒死,咱們再求求姨母,你定然是會沒事的。”

王薔點了點頭,眼睛裏也是閃現了一絲的歡喜,想來是自己被人設計了,卻是沒有設計到家!沒想到那魚兒竟是沒死!哼!看這次他們還有何話說!

王薔在王薇的攙扶下起了身,剛動了一下,便又聽到元熙冷冷的聲音道:“大師,為何這魚剛才被王小姐一碰,便呈現了假死的狀態!而換過了水和盆,便又無事了呢?”

“是呀!看這樣子,這魚也不像是生病了呀!”嶽正陽也起哄道。

王薔聽到這兒,心裏的一股氣被提了起來,卻是無處發泄,隻好生生地憋在心裏,直憋的她心口處生疼。

“大師,也許隻是巧合,王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殺生?說不定真的如她所言,是有人陷害。大師,這裏是佛門清淨地,這樣的日子裏,更是不該攪擾貴寺,可是現在王小姐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又是未出閣的姑娘,總不好被人這樣非議,汙了她的名聲,誤了她的終生!所以,本王妃還是覺得借著貴寶寺之地,還王小姐一個清白!”

靜依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而且還讓眾人以為她是從心底裏為了王小姐的名聲考慮!就連王家姐妹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在所有人都明著暗裏指責她是個不祥之人之後,平王妃還能如此公正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見平王妃的確是處事公正,態度謹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