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這女子的淒慘叫聲,可謂是響徹了整個平王府。不止是驚動了嶽王妃和嶽正陽,還驚動了府中不少的下人。
嶽王妃和嶽正陽順著聲音趕了過去,應該是晴天的院子。
“怎麼回事?”二人一進院子,便見那院中趴了一個人,似是暈了過去,因為是趴著的,散亂的頭發,將她另一側露出來的臉也給遮了去,所以倒是沒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嶽正陽看了一眼正站在了月台上的晴天和賀道子,心下了然。這女子,定是被晴天一腳給踢出來的。
嶽正陽一臉痞笑道:“晴天,你怎麼這般的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好好地豔福,怎麼就不知道享用呢?”
晴天冷著一張臉,並不言語,反倒是賀道子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呀!”說完,拂袖而去。
嶽王妃這才注意到那地上趴著的那名女子,她的發髻散亂,似乎是隻著了中衣。天氣還是這般的寒冷,穿成這個樣子,怕是懷了什麼勾引主子的心思了!
嶽王妃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對嶽正陽道:“好了,既然不是刺客,也無大事,陽兒,你也回去休息吧。”
嶽正陽壞笑著在一旁的柱子上倚了身子,雙手環胸道:“急什麼?總得看看這是哪個院子裏的美人兒吧?”
晴天卻道:“來人,還不快將這賤婢拖將出去?”
下人們正要動手,便聽到了一聲嬌喝,“且慢!”
眾人聞聲看去,卻是王薇也來了。見她身上加了一件披風,後麵跟了幾個丫頭婆子,衝著嶽王妃行了禮道:“姨母,這麼晚了,沒想到您也在這兒。”
嶽王妃有些狐疑道:“薇兒,你怎麼在這兒?”
“姨母,您今兒不是說薇兒的手腕為何總不見好嗎?所以薇兒快回到院子時,便想到來這裏向賀神醫求一幅良藥,看是否能盡快地消腫。不想,一進來,便聽到了這晴天公子正在發怒。”
“王二小姐,這裏不是你的院子,也不是你的府第,怎麼?你倒是想著替依依這個平王妃來管教本公子的下人了嗎?”晴天冷聲說道。
王薇卻也不惱,而是笑吟吟道:“晴天公子誤會了。我不過是來這平王府做客,哪裏有資格插手這平王府的事務?隻不過,看這位姑娘似乎是受了重傷。即便是她惹到了您,也總該是問個清楚,弄個明白吧?”
嶽王妃眉心一緊,有些不悅道:“薇兒,你逾越了。晴天公子說的對,這裏不是咱們的客院,咱們還是回去吧。”
王薇精心準備了這場好戲,如何肯輕易地讓嶽王妃離開?她早已派了自己身邊兒最得力的丫環就守在了文華院門口,一旦聽到前院兒的動靜,馬上就會稟報給平王和平王妃。馬上就有好戲可看了,她豈會如此輕易地離開?
其實這聲戲本身已是有些讓王薇覺得驚詫了!因為按她設計的,應該是這名婢女被人破了身子,然後再蒼惶出逃,恰巧被自己安排在門外的婆子撞見才對!可是竟是出了變故,沒想到這丫環竟是被晴天給打了出來?
王薇冷笑,定然是晴天發現了被人算計了,也發現了這名婢女的身分,所以才想著擺脫掉!隻是她費盡心思才將事情安排至此,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讓晴天如願?
“姨母,您說的對,這裏的確是平王府。可是這到底是一位姑娘家,您看她受了這樣重的傷,竟是暈了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有性命之憂。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晴天公子?即便是這位姑娘投懷送抱,可是晴天公若是不喜,便直接打發了就是,為何要將人傷成這般模樣?姨母也說了,這是平王府,若是傳將出去,怕是對平王府也是不利的。”
嶽王妃想了想,這王薇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是自己現在在這外男的宅院裏,終究是有些不妥的。她看了一眼嶽正陽,見他正一幅看好戲的樣子,看著晴天,心裏有了計較。
“還是先去請府醫過來給這位姑娘瞧瞧吧。”王薇見嶽王妃的臉上不再堅持,便開口道。
嶽正陽輕笑了兩聲,“王二小姐!你也糊塗了不成?這裏可是外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賤婢,你居然想著將府醫請到這裏來為她診治?你把這平王府當成什麼了?把晴天當成什麼人了?他可是待禦史大人!王二小姐,你不會以為這個賤婢的身分比堂堂的侍禦史大人還要尊貴吧?”
王薇聽了,臉上的表情一滯!的確,這晴天公子,可不僅僅是一名大夫,他還是平王親封的侍禦史!再說了,剛才嶽正陽的話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裏是外院,她和嶽王妃出現在這裏,本就有些不合時宜,現在居然還想著插手外院的事務,簡直就是不懂規矩,沒有了一絲的禮數了!
嶽王妃聽了,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好了,薇兒,這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事,回去吧。”
王薇心有不甘,精心準備的這局棋正主兒還沒來,她怎麼甘心離開?可是不走,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正想著,王薇便看到了那丫環的身旁平躺著一個香囊,不由一喜,“姨母你瞧!這個香囊很是眼熟呢。”
嶽王妃也瞧見了這個香囊,“確是有些眼熟。隻是我年紀大了,卻是想不起來了。”
而王薇則是在說到這個香囊時,明顯地感覺到了晴天的眼中似是閃過了一抹慌亂,心中暗自得意,裝作剛剛想起來一般,“姨母,我想起來了。這似乎是平王妃身邊兒那位叫柳杏兒的丫頭的。”
“柳杏兒?她怎麼會在這兒?”嶽王妃有些吃驚道。
王薇看到晴天和嶽正陽的神色皆是一變,心裏冷笑,麵上卻是裝出了極為吃驚地神態道:“姨母,薇兒也覺得奇怪呢?她不是平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環嗎?怎麼會出現在外院?還這幅打扮?”
嶽王妃抬頭看了晴天一眼,“晴天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嶽王妃,這裏似乎不是你的嶽王府吧?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寬了?”
晴天絲毫不留情麵的話,讓嶽王妃氣極,“你這是什麼話?即便不是我嶽王府。我大淵也容不得這種敗壞門風之事!好歹你也是朝庭命官,現在卻是與府上的丫環糾纏不清,是何道理?”
“嶽王妃哪裏看到我與丫環糾纏不清了?是這賤婢自己上來勾引我不成,才被我一腳踢了出去!嶽王妃,還請您慎言!”
晴天語氣冰冷,態度傲慢,哪裏還有剛才的慌亂之色!
嶽正陽也是出聲道:“母妃,這不是您該管的事兒,您還是回去吧。”
王薇看到嶽正陽到了這個時候還護著平王妃,心裏氣極,大聲道:“表哥這話說的不對!怎麼就成了姨母不該管的事兒了?姨母好歹也是平王的長輩吧?現在平王的府裏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平王妃身邊的帖身大丫環勾引外男,姨母怎麼就不能管了?依我看,這件事還就是姨母能管!”
嶽王妃倒是有些吃驚,這王薇能說出這些話來,有些不悅道:“薇兒,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平王府自然應該是平王妃做主!”
“姨母,這事情不都是在這兒擺著嗎?平王妃自己禦下不嚴,難道還不許您管一管嗎?”
“哦?本王妃竟不知道平王府的事,還必須要由嶽王嬸兒來管了?”不知何時,靜依和元熙已是進了院子,向這邊走來,靜依看向王薇,“還是說,真正想插手我平王府事宜的,不是嶽王嬸兒,而是你王二小姐!”
王薇聽到這話一愣,臉色明顯有些尷尬了,“平王妃誤會了,臣女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難不成是本王妃的耳朵聾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王爺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王薇聽了,臉色一白,嚇得慌忙跪倒在地,“臣女一時失言了。還請平王妃恕罪!”
“原來是一時失言哪?本王妃也覺得王二小姐出身名門,也不會是生了一些個不該有的心思。本王妃剛才還聽到有人居然指使將府醫請到這裏來為一個姑娘看診?本王妃倒是好奇了,這個院子,可是給了晴天哥哥的。怎麼卻是有了女子在這裏為晴天哥哥當家作主了?”
王薇早已是嚇的三魂七魄給丟了一半兒!仍是壯了膽子道:“平王妃息怒。臣女隻是剛好看到了這姑娘身邊的荷包,才知道竟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婢女柳杏兒的。所以這才情急之下,說了這樣的話,還請平王妃恕罪!”
眾人此時聽了這番話,卻是神色各異!
嶽王妃是搖頭歎息,一臉的無奈與可憐之色!
而晴天和嶽正陽則是一臉地忍俊不禁的表情!晴天還好些,本來是麵癱慣了的,自製力到底是好一些!可是嶽正陽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了!想笑不敢笑,憋的臉通紅!
而在場的其它仆人們看向那王薇的臉上,卻是皆帶了鄙夷之色!
王薇一直是低著頭的,可是仍是感覺到了四周的氣氛似是有些不對!
靜依則是輕笑道:“本王妃的貼身婢女?柳杏兒?你過來看仔細了,這荷包可是你的?”
王薇驚的身子一顫,抬頭一看,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睛瞪的圓圓的!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晚上看到了太陽一般,要多吃驚有多吃驚!可是看在其它人的眼中,則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應該?”猛地,王薇閉了嘴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嶽王妃聽到這兒,也已是明白了個七八分!怒瞪著王薇,片刻後閉了眼,臉上皆是不忍與怒其不爭的神色!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就是這個王薇在暗中算計平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