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
元熙和靜依出了院子,看看天色,“依依,已經是這般的晚了,快該用晚膳了吧?”
“是呢!現在心裏總算是輕鬆了不少!元熙,現在你心裏應該是好受一些了吧?”
元熙抿唇一笑,看著身旁嬌俏如花的小妻子,“謝謝你,依依。你讓我明白,這麼多年來,我不僅僅隻是一個負累,其實,母妃收養我,也不是全無好處的。”
“豈止如此!若非是收養了你,她的後半生的依靠在何處?還有,她的母家又豈會平平安安的?她又如何在那冰冷的後宮之中,度過這十幾年的歲月?僅憑著皇上的寵愛嗎?”靜依搖搖頭,“高門深宮裏,何時曾有過那樣長久的寵愛?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或者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罷了!”
元熙握了靜依的手,“依依,不管別人如何,我曾允諾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便永不會反悔!不管以後我們的未來在何處,我的身邊始終會隻有你一人相伴!”
靜依看著元熙那黑的如同像是暗夜一般的眸子,輕笑道:“我信你!”
二人相視而笑,緩步向著花廳而去。
“如果不出所料,最遲今晚明王一定會想法子出城。”
“現在封城因為你遇刺之事戒嚴了,我想,他應該沒那麼容易出去!”
“他自然是會有法子的。再說了,咱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在封城的消息散出去。”元熙笑道。
“你早就做好了安排?”
“這是自然!我有你這樣一位聰明過人的小妻子,如果再什麼也不做的話,豈不是配不上你了!”元熙笑道:“放心,今天我與明王一定要有一個了斷!不為別的,隻是為了他身為我的皇兄,不該如此明目張膽地覬覦於你!”
靜依一愣,身形頓住,看向自己身前的元熙,“你也早就察覺到了?”
元熙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依依,你還真是小看了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心愛女子的各種欲望了!我不喜歡有人多看你一眼,哪怕是女子看你,我也不願意!在平秋縣,咱們共同和百姓們相處時,哪怕是有哪個男子多看了你一眼,我都會察覺到,更何況是明王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將你劫走?”
靜依有些無措地看著元熙,“我也隻是隱隱的有一種感覺,可是卻是說不準。沒想到,你卻是一早就察覺到了。”
“依依,你是我的妻子。我無意想要將你深鎖在這高門後院兒之中!你就像是那隻小彩雀,無垠的天空才是你的世界!依依,無論以後我是否能登上那個位子,我永遠都不會幹涉你!這一點,你盡可以放心!”
靜依的心這才是放了下來,她隻所以曾經感覺到,卻不願和元熙提及,自己也不願再往深處想,一方麵是擔心元熙多慮,一方麵便是因為這個。她太害怕,元熙會因此而剝奪了她在外麵的自由!畢竟這個時代,女子拋頭露麵,還是有些不妥的。現在聽到元熙這樣說,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依依,我雖然不會幹涉你的事,可是有一樣,你必須答應我。就是無論做什麼,身邊的侍衛絕對不可以鬆懈!司畫她們如果你不滿意,我再給你找。我不想你出事!而且。”元熙臉上有些別扭道:“你出門,必須要戴帷帽!我可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著你流口水!我隻要一想想這個,就覺得心裏來氣!”
靜依看著元熙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突然變得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似是有些接受不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知道了!也就隻有你才會拿我當成寶!這大淵的美人兒多了去了!我哪裏就哪般的招人待見了!罷了,我聽你的便是。”
元熙這才換了一幅笑笑的表情,“依依,我今晚要出去一趟,我保證很快便回來!”
“不成!”靜依立刻沉了臉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兒小心思?不就是想著到封城外去攔截明王?不是說了要放他走?你幹嘛還要去湊熱鬧?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你就這麼的想出去蹦達了?”
靜依這話說的,可是讓跟在他們身後的司畫、蘇醒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隻好低了頭,捂著嘴偷笑!
元熙一挑眉,出去蹦達?他是螞蚱嗎?怎麼出去走走就成了蹦達了?元熙討好地眨了眨眼,笑道:“娘子,隻要你讓為夫出去就成!要不?你派個人監視著為夫?為夫保證絕對不會動手!”
靜依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家夥一是想著出去打擊明王一番,想著讓他徹底死了心,二是想著給明王製造點兒麻煩,盡量將他抵京地時間推遲!這個家夥!
“你要非要去也成!帶上一王府的侍衛隊,再讓無傷安排隱衛護著你,還有十三血衛也必須帶著!另外,蘇醒,你過去負責監視王爺,若是他有一絲的想要動手的苗頭,就給我點了他的穴道!若是他敢還手,你隻管回來報我!我自有主意!”
“是!”蘇醒汗岑岑地應了!心裏頭這個悔呀!怎麼就跟著王妃到這兒來了呢!跟就跟吧,離他遠點兒總歸是好一些吧!瞧瞧司畫多聰明,早就離的王妃遠遠兒的了!就自己是個死心眼兒的,這下可好,被點了名跟著王爺?點王爺的穴?笑話!先不說就自己這身手能不能點的住?就衝著王爺的那張冷臉,借給自己個膽子,自己也不敢跟王爺動手呀?
其實靜依也知道蘇醒怕也是不敢對元熙動手的,隻不過是這樣說來讓元熙明白自己有多擔心他罷了!
元熙拉了靜依的手進了花廳坐下,“那個秋雙,你打算如何處置?”
“這個秋雙自小便跟著皇後,後來淑妃身邊兒缺人,皇後才將秋雙調到了福壽宮,這樣看來,隻怕是她知道的宮闈秘辛,比你還要多!”靜依意有所指道。
元熙擰了眉,“這個秋雙會武,指不定幫著皇後使了多少的下作手段,害了多少人呢!”
“你說的不錯。那你覺得秋雙若是死了,於咱們而言是不是損失呢?”
“你想著將她如同那平秋縣的知縣一樣,暫時監管起來?”
“不!秋雙不同於高風。這個秋雙心思歹毒,常年浸淫於宮內的昏暗之中。怕是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訴咱們。所以,還是交給無傷比較好。”
元熙笑道:“我原以為你是要保她的!想不到卻是如此。”
“元熙,那有關秋雙的消息,咱們該如何做?”
“不用如何做!讓他們猜去吧!無論咱們放出什麼樣兒的消息,他們都會懷疑。索性,咱們就什麼也不做。反正自此後,平王府裏再沒了此人。皇後愛如何便如何吧!”
“可是,名義上,她到底是淑妃送過來的人。”
“那又如何?難不成皇後會蠢的自己將秋雙給放到明麵兒上來?現在隻怕她也會想法子,讓我們盡量不要將秋雙的事,擺出來說呢。”
靜依點了點頭,“那你今晚去了,可是要小心些。若是沒什麼事兒!連馬車也不許下!”
“知道了。”
二人簡單地在花廳用了晚膳,元熙將靜依送回文華院,便悄悄出了城。
此時,天色微暗,京城的皇宮裏,此時已是一片的陰霾!
福壽宮裏,淑妃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皇上、皇後甚至是德妃還有其它的一些宮嬪也在!
半晌,太醫把完了脈,才衝著皇上跪答道:“啟稟皇上,淑妃娘娘這是鬱結於心,從脈象上來看,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從而才會突然昏迷不醒!”
皇上衝著太醫揮了揮手,太醫便退到了偏殿去寫方子。
“怎麼回事?淑妃好端端地怎麼就會暈了過去?還有你們,沒事都湊在這裏做什麼?”
“啟稟皇上,實在是今日臣妾與幾位妹妹商議好了,一起來送與平王妃及笈禮的,怎奈蘇嬪,卻是姍姍來遲,而且一進門便臉色有些不鬱。當時臣妾等正在內殿與淑妃說話,後來似是聽到了蘇嬪的聲音,淑妃便請臣妾稍候,她自出來相迎,怎知,便暈了過去?”皇後道。
皇上冷眼看向了蘇靜薇,“蘇嬪,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靜薇嚇得趕忙跪了,“回皇上,嬪妾冤枉呀!嬪妾不過是剛剛進殿,也不過就是與淑妃娘娘說笑了幾句,哪裏知道淑妃娘娘竟然就暈了過去。”
“說笑?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都說笑了些什麼?”
蘇靜薇眼珠一動,眼上立時便蒙上了一層水霧,抬起頭來,一幅我見猶憐的樣子,“皇上,嬪妾一進殿,便聽到明王妃說什麼平王殿下此生再無站起來的可能了,可憐了平王妃尚未及笈,這日子還長,如何熬的下去?嬪妾當時一聽,便驚訝不已!皇上,那平王妃可是嬪妾的妹妹,聽到明王妃如此一說,嬪妾自然就急了。不過就是多問了兩句,不巧,便被淑妃娘娘給聽到了。所以,淑妃娘娘許是愛子心切,這才暈了過去!”
皇上一聽,雙眉一擰,“明王妃,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王妃嚇的身子一顫,也趕忙跪了,“啟稟父皇,兒臣,兒臣也是聽到宮裏的人們說的,說是平王遇刺,身受重傷,傷了脊柱,此生便是廢人一個了。”
皇上聽罷,猛地一掌拍向桌子!“你們好大的膽子!皇後,這便是你治理的後宮?這四處亂嚼舌根,汙蔑我大淵皇子的兒媳,就是你親自管教的?簡直是不成體統!”
皇後一驚,不過鳳眸輕轉,卻是大著膽子道:“皇上,這世上,並無空穴來風一說,這好端端地,宮裏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皇上,依臣妾看,您還是應該先派人到封城去查一查,萬一這並非是流言,而是事實!”
皇後聰明的說到這裏住了口,隻是抬眼看向了皇上。
皇上的臉上不無任何表情,可是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寒意,卻是讓人難以忽視!
片刻後,皇上居然是淡淡地笑了起來!“好,很好!平王遠在封城,你們居然能將封王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不錯!果然是不錯!”
皇上的這番話可是將明王妃給嚇的不輕!皇上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她們派了眼線在封城!這可是明目張膽的監視!監視親王,這可是重罪!
明王妃的臉色煞白,而一旁同樣是跪著的蘇靜薇的臉上卻是浮上了一層得意的笑意!不過,因為是低著頭,所以高座之上的皇上並未瞧見!
皇後聽罷此言,臉色也是輕變了變,“皇上,這流言也是不知如何就傳到了宮裏頭,臣妾們久居深宮,不知這外麵是否也有這樣的傳言。”
明王妃一聽,皇後這是在變著法兒的提醒自己呢,連忙道:“啟稟娘娘,這京城裏關於此事可以說是已經是傳的沸沸揚揚,聽說平南候府的蘇夫人,也是一病不起呢!”
皇上聽了,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好一個沸沸揚揚呀!朕怎麼卻不知道了?”
這下子,屋內眾人的臉色都是有些不好看了!這皇上擺明了是說她們在無事生非呀!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兒,她們是如何知道的?而且還知道的如此清楚,傷了脊柱?
德妃眼中閃過一道暗茫,假意勸道:“皇上您消消氣兒!淑妃妹妹還在裏麵躺著呢。您可千萬別為此事動怒!不過就是明王妃不知是哪裏道聽途說來的罷了!她一介婦人,如何能清楚封城的事?”
這下子,皇後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至極了!這德妃明著是勸皇上,可是卻是句句暗指明王妃不守規矩!身為親王妃,居然將道聽途說之事帶進宮來,還刻意在淑妃麵前提及!這可是變相地僭越!
這是在忤逆庶母!雖然她明王妃的身分尊貴,可是淑妃到底是皇上的妃子,就連明王見到也要恭敬有禮,行晚輩禮,怎麼這明王妃卻是如此大膽,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到福壽宮來衝撞淑妃?若說無人指使,無人撐腰,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