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善良

靜依和元熙一路到了福壽宮,給淑妃請了安,靜依又給淑妃診了脈,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三人便到了院中的涼亭中敘話。

“母妃,您的身體就是太弱了些,以後若是有時候,也多出來走動走動。如果不願意出福壽宮,就在您自己的院子裏走走也是好的。”靜依說道。

淑妃今日穿了一套淡紫色的宮裝,將本就生的美貌的她更是襯得膚色白晳,有一股病美人之感!“多謝依依了。我這身體也是十幾年一直如此,始終未能除根。如今能看著赫兒成婚,我已是很高興了。隻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我的孫兒的出生。”

淑妃說到後麵,語氣已是有些悲涼,似是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一樣!

元熙笑道:“母妃多慮了!有依依在,您的身體很快就能康複。活到一百歲,是沒有問題的。”

淑妃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看著靜依,“依依呀,不是我想逼你。實在是你們圓房已經是兩年了!你今年也是十七了吧?該為赫兒生個孩子了!”

“母妃,兒臣習醫,知道女子若是在十八歲以前生孩子,還是對自己的身體有損的。母妃放心,待兒臣滿了十八歲,定是會給王爺生兒育女的。”

淑妃聽了,並無吃驚之意,“我纏綿病榻多年,無事之時,也是常常看一些醫書。自是知道女子生子太早了不好。所以這兩年來,也從未催促過你們。可是依依,母妃的身體是大不如前,母妃真的是擔心自己看不到孫兒的出生了!”

“不會的!母妃,您的身體隻要仔細調養,很快便可康複的。待您的身體再恢複些,兒臣便教您一套可以幫助您改善你的體質的瑜珈。到時,您一定是可以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有活力的。”

“瑜珈?那是什麼?”淑妃有些不解道。

“回母妃,是一種根據這天地間的自然萬物而研習出來的類似於練功的功法。隻不過是不用修習內力的,可以提高人身體的柔韌性,還可以增加人抵抗疾病的作用,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兒臣也是一次無意中在一本醫書上看到的。”

淑妃仍是有些不明白,靜依笑道:“母妃不明白不要緊,這樣吧,兒臣給您做個示範,您就明白了。”

說著,靜依站起身來,將鞋子取下,旁邊的宮婢看了,忙取了一張毯子過來,鋪在了地上。靜依赤腳站在了毯子上,做了一個瑜珈中最為常見的樹式的動作。

“母妃,這個叫做樹式!您看兒臣現在的這個姿勢是不是像極了一棵樹?”

淑妃驚訝地點了點頭,麵上難掩的喜色,“不錯!的確是像一棵樹!我明白了!依依,你的這套瑜珈便是要人體來模仿一些自然中的動、植物的姿勢或者是動作!對也不對?”

“母妃好聰明!”靜依收回姿勢,拍了手道,“母妃說的沒錯。瑜珈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等再過幾天,您的身體有了力氣,咱們再開始練習就是。”

說完,靜依似是忘了自己還赤著腳,抬腿便走,左腳上剛傳來一陣冰涼之感,整個人便騰空而起了!靜依聽到了幾名宮婢的驚呼聲,再一回神時,自己已是坐在了剛才的凳子上。

元熙拿了鞋子,親手給她穿上,“你怎麼這樣大意?忘記你剛才脫了鞋子嗎?”

靜依有些尷尬地微抬了抬眼皮看向淑妃,見她一臉的驚詫之色!隨即又換上了一幅欣慰的表情!靜依這才鬆了口氣,讓堂堂的王爺給自己穿鞋,雖說是夫妻,可是在這個時代,特別是皇室裏,還是不合乎規矩禮儀的!

靜依紅了臉,輕道:“我自己來吧。”說著,就要下手去奪元熙手裏的鞋!

“別動!”元熙輕喝了一聲,然後又動作極為利索的將另一隻鞋也給她穿上了。

淑妃笑道:“赫兒給依依穿鞋的動作,似乎是很純熟呢!”

靜依聽了一窘,將頭低的不能再低,也不敢說話。而元熙則是笑了笑,“母妃,她是兒臣的妻子,是兒臣要攜手過一輩子的人,兒臣難免會寵她!再說了,兒臣可以寵著一個人,這種感覺,也是很奇妙呢!”

這邊已經有宮婢端了銅盆來,元熙淨了手,便再度坐到了位子上。

“看到你們夫妻二人的感情極好,我也就放心了。赫兒,你與其它的王爺不同,你隻依依一妻,可是其它的王爺卻是側妃、庶妃以及侍妾,哪個不是有個二三十人?你們這樣,平王府裏反倒是安靜了不少!我雖然整日裏都在福壽宮,可是晉王府和明王府裏發生的一些事,我也是知道的。”

淑妃歎了口氣,目光中似乎是有些悲傷之色,“這一個男人若是女人太多了,總是會有受寵的和不受寵的,也總是會有爭鬥!人都說男人要三妻四妾,才會日子和美,才會子孫滿堂!我可是不這麼看!這男人整日裏被一群後院兒的女人算計,哪裏還有什麼精力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母妃此言極是!”元熙接話道:“兒臣也是如此想的!一來,兒臣喜歡依依,心裏已是再裝不下旁的女人。二來,兒臣也不想像皇上一樣,整日裏被人算計!甚至是還連累了母妃!”

“赫兒!”淑妃厲聲道:“不可胡言亂語!你父皇也是你能非議的?”

說著,眼睛四下一掃,想到好在這涼亭裏沒有留人伺候,隻有幾名宮婢遠遠地站著,否則,指不定還會惹出什麼禍事呢!

元熙挑了挑眉,不再說話。淑妃見他不語,也不再訓斥他,“你們既然進了宮,便陪母妃一起用午膳吧。母妃聽說依依最喜歡吃清蒸魚,所以特地命人去準備了。現在宮裏倒是有新鮮的鱖魚,隻是不知道依依喜不喜歡。”

“喜歡!隻要是刺少的魚,依依都喜歡吃。”

“這是什麼道理?怎麼就喜歡吃刺少的魚呢?”

元熙輕笑道:“母妃,依依不會挑魚刺。”

靜依一聽,大急,“我哪有不會挑魚刺?隻是挑的比較慢而已。”

淑妃看到二人的互動,也是一樂,她的心情似乎是很久沒有這般地輕鬆了!赫兒回來了,隻是,在這陰謀如大海一樣的深的京城,他能否順利抽身呢?

中午,淑妃看到元熙將挑好魚刺的魚肉夾到了給了自己,有些意外道:“赫兒常常如此?”剛才看到元熙給靜依挑魚刺,動作熟練至極,看來,靜依吃魚時,這魚刺都是他挑的了!

“母妃快嚐嚐吧,魚肉涼了,就不好吃了。”元熙勸著。

“好!”淑妃的食量不大,再加上才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也極少走動,消耗不了多少體力,所以隻是簡單的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依依還沒有給皇上請安吧?”淑妃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道。

“回母妃,前晌本來是要去的。可是聽說英國公和定國公他們似乎是有要事稟報,兒臣怕打擾了父皇處理國事,所以便想著後晌再去。”靜依輕道。

“也好。這樣,你們二人待會兒就在這福壽宮裏歇息一會兒。待到皇上什麼時候空閑了,你們再去就是。”

“是!母妃。”

用罷午膳,靜依和元熙便到了福壽宮的偏殿歇息。元熙攬了靜依的腰,“吃飽了?”

“嗯,跟母妃在一起用膳,心裏還是輕鬆些的。”

“依依,將你再次攪進這混亂的局麵裏,我很抱歉。”

“說什麼傻話,早晚都是要麵對的,不是嗎?我隻是希望你的動作快一些。讓我少對著那些令我作嘔的人說話就是!”

元熙低笑了幾聲,“你損人還真是難聽!偏偏還不帶髒字!”

靜依得意一笑,“那是!這叫技術!”

元熙看她笑的燦爛,那清亮的眸子裏,像是容納了無數顆五顏六色的珠寶一般,似是有著七彩流光,美目輕轉,熠熠生輝!元熙隻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緊,眸子裏浮上了一層暗沉,“依依,你總是這樣讓我著迷!”

那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讓和他共處了近三年的靜依如何不明白?靜依甚至是感覺到了元熙眸子裏那近乎赤裸的情欲!趕忙用手推了推他道:“別鬧!這裏可是福壽宮!”

元熙輕歎了一聲,“要不,咱們現在就回府吧。”

靜依翻了白眼兒,有些無奈道:“你瘋了?你昨日給皇上請了安,我可是還沒有。”

元熙撇了撇嘴,倒是沒有再提出宮之事,靜依感覺到自己腰的力道緊了緊,聽到元熙說:“先睡會兒吧。誰知道他又會使出什麼幺蛾子來。萬一再讓我們等上一兩個時辰,豈不是要累死?”

靜依抿了抿唇,在元熙的懷裏找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睡了。

其實也就是歇了有小半個時辰,靜依便醒了。看到元熙正睜著眼睛看她,有些微窘,“你一直這樣抱著我?自己沒有歇息?”

“看你睡的香,這樣抱著你,我也舒服的很,睡不著。”

靜依紅了臉,不再看他,趕忙起身到了一張妝台前。早已有宮婢取了梳妝鏡過來,剛要上手給靜依重新挽發,便聽到元熙道:“下去吧。這裏有本王就行了。”

那宮婢似是有些吃驚,顯然沒有想到堂堂王爺會為女子挽發?後一想到在涼亭時,王爺為王妃穿鞋子的情景,臉便是一紅,悄然退了出去。

不多時,元熙便拉著靜依的手出了偏殿,向淑妃告退,去給皇上請安了。

淑妃看著二人手拉著手離開了福壽宮,心裏仍是有些擔憂道:“也不知道赫兒如此寵愛依依,究竟是福是禍?”

“娘娘,王爺大了,做事也已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您就別擔心了!再說這王妃看上去雖是和善親厚,可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今兒在坤寧宮,德妃她們可是也沒撈著好果子吃呢!”淑妃身邊的一位嬤嬤道。

淑妃聽了,臉上不見輕鬆,眉心卻是看上去更為擔憂了,“到底是年輕!剛剛回京便給自己樹敵,赫兒怎麼也不說攔著些?”

已經出了福壽宮的二人,哪裏知道此時淑妃的憂心。二人邊走邊說,倒不像是去給皇上請安,更像是在遊園!一路上走走停停,時而笑鬧一會兒,時而感慨一番!

禦書房內,皇上正在批閱奏章,杜海近前稟報道:“皇上,平王和平王妃來給您請安了。”

皇上的眸中似是有一抹光華閃了閃,“宣他們進來。”

“是!”

“兒臣給皇上請安!”元熙和靜依齊齊行禮道。

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又是皇上!叫他一聲父皇會讓他們少塊肉嗎?再說了,這普天之下哪個不羨慕他平王是生在了皇室!若非是生於皇室,他哪裏會成為封城之主?有哪裏還會有他的那些個豐功偉績?

杜海見皇上似是不悅,看著還維持著行禮姿勢的二人,小聲道:“皇上。”

皇上經他這一喚,似是才回過神來,聲音有些沉悶道:“平身吧!”

“可去坤寧宮請過安了?”皇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