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好像有什麼在一瞬間爆發。

她再不受控製的,一下子衝到男人的麵前。

曾經的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全世界,可是,此刻,他被兩名警察扣著,雙臂反剪在身後,前傾著上身,早已不似心底的那般高大。

而那濃稠的愛,也像是一下子被稀釋了一般,逐漸被怨恨覆蓋。

“混蛋!你怎麼可以自己逃走,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嗎?”

“就算是錯,那也是我的錯,和孩子們無關,你可以不要我,你憑什麼不要孩子?”

“我對你不好麼?你就一點兒都不念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我可以為你去死,你呢?”

“……”

她哭喊著,歇斯底裏。

拳頭如雨點,落在男人的胸膛。

而阿頓,卻始終緊皺著眉頭,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緒如何。

……

等不及叫女人打開門鎖,焦陽帶著人,直接把倉庫的門撞開。

在進到倉庫裏之後,那一灘灘的血跡,讓所有人心驚。

唐晚晚正抱著小阿諾,靠坐在牆角,嘴裏還在念叨著,讓小阿諾千萬不要睡過去的話,自己卻已經困的迷糊。

懷裏的小家夥,雙眼緊閉,臉上脖子上,都沾滿了還未幹涸的鮮血,不知是死是活。

而倉庫的地板上,明坤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鼻息微弱。

整個倉庫裏,情況最好的,就隻有唐晚晚一人了。

可她也是滿身的傷痕,額頭上嘴角,都掛著血痕。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心都跟著揪緊。

“焦陽?”

被驚醒的唐晚晚,差點兒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的大腿,確認眼前的人是真的存在之後,臉上才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明坤有救了!小阿諾有救了!

小阿諾……

想到小阿諾,再看看著房子裏留下的小家夥的血跡。

唐晚晚神色一緊,忙抱著孩子後退一步。

“等等,小阿諾是艾滋病毒攜帶者,還是我抱著他吧。”

小阿諾在她的麵前,就已經吐血兩次,要是交給其他人,他再吐血怎麼辦?

她身上早已經沾滿了小阿諾的血,這種被傳染的可能,就留給她自己吧。

“可是……”

焦陽自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唇瓣張了張,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還是點下了頭來。

“嗯。”

他痛恨艾滋,這個可怕的病毒,已經把他和唐晚晚分開過一次,現在又要來攪亂他們原本都已經走上規劃的生活。

可是,正因為痛恨,才不願讓這可怕的病毒,再纏上他人。

他十分確信,也肯定,就算是唐晚晚在這次的接觸中不幸感染,他也一樣會按照計劃和約定,和她訂婚結婚。

他們因為艾滋分開,又因為埃博拉重逢,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兩種病毒,他們都已經見證經曆過了,如今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已經沒有什麼,能再動搖兩人的感情了。

救護車很快趕來,焦陽被抬進了車裏,而唐晚晚,抱著小阿諾,縮在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