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好,依依等著!”笑了笑,柳依依也不在意這一時半刻的時間,竟然婆婆不想告訴自己,那麼乖乖等候著林氏將東西拿過來!

端起綠菌送上熱茶,柳依依輕輕地啜了一口,香氣鬱濃的茶在舌尖彌漫,滿腔都是甘香餘味,來到這裏自己竟然第一次喝上如些好喝的茶品種,應該是上好的龍井茶。

“來了!來了!”

旁邊響起婆婆歡喜的聲音,柳依依放下手中的茶杯,側目而望,隻見林氏雙手捧著托盤而來,越走越近的時候,怔怔地盯眼前的東西,最後,她莞爾一笑。

“依依,喜歡嗎?”

歡天喜地的寧娘子將東西推在她的麵前,拿起一朵珠花,笑眯眯地道:“依依,這些都是娘前兩天跑幾個市集買回來的首飾,全都給你,娘近來發現你從來都不買這些東西,每天都是用綢帶綁頭發,這後可不許這樣隨意,你可是咱們家的主子,怎麼可以這樣隨隨便便,還有,你的衣服也太素了,以後要穿繡裙,我看你都是太忙了,這些事情交給娘幫你打理!”

一雙眼睛不斷在自家兒媳婦身上打轉,寧娘子越看就越嫌棄,覺得她身上什麼打扮的首飾都沒有,不太適合她現在的身份!

以前不覺得兒媳婦有什麼不好,現在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什麼都注意到了,決定要將她打扮體得一點,拿起珠花就往她的發髻插上去。

坐著的柳依依也沒有反駁她的話,隨她拿著珠花釵子往自己的頭頂插,很快就發覺自己頭沉重起來,美麗的首飾好看卻讓戴的人受罪,這也是她從來不喜歡戴的原因。

隻要是女孩子,誰不喜歡打扮得漂亮,柳依依也是個女孩子,當然也喜歡精美的發簪,隻是在漂亮的代價就是要受罪,那麼,要在不漂亮與受罪之間來選擇的話,隻好放棄那一堆好看的發簪。

雖然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幾年,但是要在頭上頂著幾斤重的玩意兒,柳依依覺得自己還是適合不了,隨意用著帶子幫起來就成了,簡單又輕巧。

現代人頭上就是什麼都沒有,簡簡單單綁個馬尾,或者就是隨意披著長發,要麼直接剪成短發,更為方便!

“瞧,這樣多好看,依依更加漂亮了!”

自己弄出來的傑作,寧娘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展顏歡笑起來的她仍然打量著自家兒媳婦,什麼叫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僅僅是幾串珠花和玉釵,讓她整人更為雍華,貴氣逼人。

同樣,旁邊的林氏和綠菌心裏也十分讚同自家夫人的話,覺得眼前的小姐又給人不一樣的感覺,怎麼看都是最好看。

“謝謝娘!”

輕聲道謝,柳依依的臉上露出淺笑,似乎看起來很高興,其實心中卻苦笑不已,恐怕自己以後都得要頂著頭上的這些東西過日子。

雖然自己不在乎這些東西,對於婆婆的好意,也隻好收下,畢竟她看來自己這樣不打扮不戴首飾算是丟麵子。

“謝什麼,隻要你和軒兒兩人恩恩愛愛,娘就放心了!”

拍了拍她的小手,寧娘子凝視著眼前如花似玉的兒媳婦,她不禁感歎:“你們都長大了,娘也老了,現在娘什麼都不要求,隻希望你和軒兒給娘多生幾個孫兒!”

說到這裏,寧娘子的表情定住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閃閃發亮的眸光射上兒媳婦的小肚皮,滿懷期待地詢問:“依依,你現在跟軒兒已經在一起幾個月了,怎麼你還沒有懷上?”

“娘!”

小聲喊了一句,柳依依的小臉蛋刹時染上一層若隱若現的粉色,神態略現窘迫,她低下了頭,都沒有開始妖精打架,怎麼會有包子出現,簡直就是不科學嘛。

其實不能怪寧娘子有這個想法,畢竟現在誰不知道他們小兩口天天同榻而眠,說還沒有圓房,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第一次見到她露出嬌羞的樣子,在場的主仆三人都不禁掩嘴輕笑,可以說難得見到淡雅如仙子般的她這一麵。

“傻瓜,有什麼可害臊,女人家生兒育女也是正常,娘等著明年抱大胖孫子!”

寧娘子隻有這一個心願,自然是希望快點實現,閃亮的眸光又忍不住緊緊盯著她的腹部,仿佛能夠看清楚肚子裏到底有沒有懷上她的孫子。

“……”微垂頭的柳依依沒有接話,未知的事情還是不要亂接才好。

她沒有出聲,寧娘子並不氣餒,仍然是高興地自說自話:“一年生一個,最好就是生雙胞胎,一對一模一樣的孩子,好看又好玩,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停下了話兒,伸手握住兒媳婦的小手,定定地看著她,想了一下,神色認真地道:“依依,在這一方麵你可要主動一點,娘知道你的性子比較冷清,會不會是你不喜歡親熱?還是你們少……少……”

說到最後,她的老臉也爆紅起來,這種事情叫她難於啟齒,隻是現在兒媳婦幾個月還沒有懷上,她忍不住擔心起來。

旁邊的兩人聽到也是臉紅赤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古人,總是提都不敢提這種事情,吱吱唔唔的算是表達出來。

“娘,你想得太多了!”

然而,柳依依覺得有些啼笑皆非,隻好開口回應她,看來婆婆真是愛操心的人,這種事也在擔心!

“娘也是擔心你們,希望你們多恩愛!”

“娘,依依還有事要處理,回頭再陪你!”實在是沒法再與婆婆聊這種糾結的問題,柳依依決定溜號,借事閃人為妙!

“好,你快去吧!”

“是!”

沒有挽留她,滿臉微笑的寧娘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後,吩咐自己旁邊的人:“林氏,你將這些東西給少夫人送過去!”

“是,夫人!”

走出荷映閣,鬆了一口氣的柳依依不禁拍了拍額頭,小臉蛋露出無奈的表情,快步離開!

本以為紀素雲帶回來消息,誰知她又是丟一句不知道,什麼都不肯說。

有古怪!

一個個都隱瞞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事情呢?

她不說,柳依依沒有逼問她,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幹脆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反正自己遲早會知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已經踏入十二月初,整個寧府裝扮得越來越喜慶,大喜之日,剩下幾天的時間。

“嫂嫂,你快過來看看,我這詩寫對了嗎?”坐在書台上的淩芳菲放下手中的筆,蕩漾出柔柔的笑容,衝著正在嗑瓜子的人,喊叫起來。

小嘴吐出瓜子殼,柳依依頭起沒有頭,又伸手抓了一把瓜子,隨口回應:“你寫詩,不是你自己才知道嗎,我又不是寫詩的人,問我有什麼用?”

“哎,嫂嫂,你別顧著嗑瓜子,我現在寫的這一首詩,就是前兩天聽到你念的那首詩,所以才叫你看!”

邊說著話,淩芳菲站了起來,拿著自己寫下的詩走過來,然後放在她的麵前,得意洋洋地道:“嫂嫂,你念的詩我都記得,不信你看看!”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將紙上寫的詩句小聲地念出來,柳依依自然記得前兩天自己頭腦發熱,念出來的詩,眨了眨眼睛,抬目瞅著眼前的人,問:“怎麼,你思春了?”

“說什麼,嫂嫂,你怎麼這樣說話!什麼思……”怔了一下,淩芳菲的小臉蛋頓時通紅,嬌嗔地瞪了瞪眼前的人,露出屬於女兒家的媚嫵和風姿,最後一個字卻不好意思吐出來。

挑了挑眉梢,柳依依往小嘴塞進一粒瓜子,再掃詩句一眼,淡定地道:“我可沒有胡說,雖然是一首離別,但是,也算是一首思念的情詩,特別是這句: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現在你自己說說看,是不是特別合適你的心情?”

“嫂嫂,你討厭,又拿我來打趣,我隻是很喜歡你的這首詩。”伸手拿過桌麵上的詩,嬌態畢露的淩芳菲也算是等於默認她的話。

“瞧,思春就是思春了,放心,再過兩天,他們就會從京城趕過來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華彩流溢的美眸瞄了瞄她,柳依依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沒待她說話,又繼續道:“你可要好好加油,努力將楚言搞定!”

“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隻是上次聽到一位老宮女說過他喜歡詩詞,可是,我又不會,現在怎麼努力學習……”

耷拉著腦袋,淩芳菲小臉露出沮喪的表情,她確實是不會什麼歌詞詩賦,從小生長在西涼國的她等於是馬背上長大的人,由於是公主身份也有學習識字,僅僅隻是識字而已,因為個性比較活潑最喜歡的還是習武。

如今想要吟詩作對,也實在是太為難她了,特別是想要得到大才子楚言的讚賞,一個字,難,二個字,很難,三個字,特別難!

見到她一副萎蔫的模樣,柳依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燦然的星光水眸投射在她的玉容上,笑道:“有什麼可難之事,你想要多少,我盡量給你念出來,怎麼樣?”

“真的?嫂嫂,你會很多詩嗎?可不可以全都告訴我?”

漂亮的眼瞳撐得大大,淩芳菲露出驚喜的表情,緊緊拽著她的手肘,歡喜地叫起來:“嫂嫂,我要全部都記下來,你念出來好不好?”

“好啊,你記下來,以後都念給楚言聽!”

點了點頭,眼角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柳依依努力回想著自己以前記得的情句,烏黑的眸子注視著她,小嘴微啟,念道:“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